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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悉。他想起很久以前r国的冰天雪地,想起有人在他怀里笑着说,“活着回去。”血液在皑皑的雪上染出一大片一大片的殷红,灼热得好像要烧起来。而他追随的、引领他一路走过来的师长,渐渐僵硬冰冷如石头。
    还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他手心还能感觉到徐子敬皮肤上的热度。他知道自己不能推开他。他不能,也不想。叶昔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事情,果真是鬼使神差。
    和列昂尼德的接触还在不断深入,俄国人对徐子敬同志也越来越热情,尤其是在确认了几天前第一批情报的准确性之后。优盘里的只是只言片语,但已足够勾起sslc的兴趣,徐子敬的身份基本上通过了验证,而他所象征的巨大来自老对头的情报资源,更让列昂尼德等人如同百爪挠心,恨不得马上把对方知道的一切都套得一干二净。
    嗯,吊胃口是个不道德但是很有效的老办法。
    “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你就不怕被老人说败家么?”徐子敬很没追求地把自己窝在壁炉前面的沙发里,一口一口地啜饮着啤酒。
    叶昔手里的啤酒也开了口,但一口没喝。他淡淡道:“家里都知道。”
    徐子敬点点头。“那就好。”他道。
    情报的真实性叶昔之前并没有告诉过他。那些情报来自于任务前他从叶昔家里去出的那只优盘。徐少校很敏感地怀疑了两秒钟。叶昔是情报部行动处处长不假,但据他所知,这个级别也没有私带机密情报外潜的权限。即使是“家里”同意了的,也未免太过靠近高压线。
    他不玩政治,叶昔也许更在行一点,可他知道他不喜欢。所以不得不逼着自己多想一步。徐子敬忽然有些后悔在国内没有打探更多关于叶昔的消息。他应该知道这些年那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在那些无聊的争斗里又站在什么立场。而现在他们已然身在战场,职责所在,再顾不得其他。
    徐子敬走神了两秒。
    叶昔眼神一扫,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子敬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住在隔壁屋的客人“刚好”也在楼下的大堂里,正坐在角落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一张俄文报纸。不错的监视角度。
    徐子敬扬起眉。“列昂尼德真是无聊啊。”他嘟哝着抱怨了一句。
    叶昔扯扯唇角:“你还没有正式加入sslc,事情确定之后他们会撤走明岗的。”换个更机灵也更隐秘的监视方式,而非现在对于两个“前特工”堂而皇之的窃听跟踪等等快要变成贴身保卫的监视。
    徐子敬耸耸肩膀。他们交谈都是中文,那人坐在远处,读唇语恐怕是个费劲的活。
    叶昔忽然开口:“不用担心。”
    徐子敬一愣。
    男人兀自微笑一下:“做好眼下的活。担心太多不在你的工作范畴之内。”
    徐子敬也笑起来。――我还真没发现叶昔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这是把昨晚的话还给我了么?
    他看见那个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暖,微笑但是真实。他知道他担心他。尽管做出一副拙劣的,不领情的样子。
    徐子敬微微眯起眼睛。外面太阳落山,壁炉散出让人想伸懒腰的热量,他旁边是那个人,叫他朝思暮想。
    男人哼起歌来。其实不怎么在调子上,可旋律和大堂里的重叠,变得莫名地婉转悠扬。关于黑眼睛和痴迷。俄语的歌词在男人嘴里吐字含糊,叶昔静静地听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斜阳橘黄色的光线从木头小门那里照进来,在小旅馆的地上投下一片柔和的明亮。而俄国人依旧坐在角落里,翻着用作伪装的报纸。不用留意两个人都能感觉到那边的视线。
    而叶昔忽然微笑起来。他把彩色的玻璃瓶子在男人手里的另一只上轻轻一碰。“叮”的一声脆响。
    “干杯。”他用俄语说。徐子敬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混杂着一种快乐和惊讶,温柔得不像话。
    叶昔喝了他的啤酒。
    19喝醉酒可不是好事
    “徐在这边的生活还适应吧。”俄国人这样问道。
    他们所处的位置依旧是第一次见面时那间宴会厅的上层。徐子敬闲闲地坐在沙发上,手搭着皮质的扶手:“还不错。”他淡淡道。
    列昂尼德坐在办公桌后面,浅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意味,看了他半晌。“我已经向公司汇报过了,sslc需要徐先生这样的人。”
    徐子敬眉梢一挑,他道:“能得贵公司看重是徐某的荣幸。”笑容是那种带着自矜的客气。
    列昂尼德笑了:“只是不知道徐对职位有什么要求?”
    徐子敬淡淡道:“徐某之前的老本行公司应该也知道吧。”他懒洋洋地说:“不知道有什么职位徐某可以尽快适应。”
    列昂尼德不出所料地点点头,道:“这一点许先生不必担心。”
    两个人相视一笑。今天会面的只有徐子敬和列昂尼德。应该是最后一次接触确认。徐子敬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两个人握了手。“欢迎你。”列昂尼德说。
    徐子敬正要离开,高大的俄国男人忽然在他身后开口:“徐可是喜欢叶昔?”
    徐子敬有些诧异地扭过头。“什么?”可他的表情已经把他出卖。
    列昂尼德有些狡黠地一笑,示意他可以走了。
    办公室。随着徐子敬关上门的轻响,有人从里间走出来。
    “能确定他们的关系么?”列昂尼德问道。
    “可以。”回答的人赫然是那个住在叶昔和徐子敬他们隔壁的俄国人。那人露出个有点儿不屑的表情,道:“他是喜欢叶,但是没有胆量。”他有些好笑似地道:“胆小鬼。”
    列昂尼德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那个人当初叛离他的老东家,似乎就是为了这个始终和他保持着“朋友关系”的前同事吧?爱情果然是让人盲目的东西啊。
    他瞧着站在另一边的华裔男人,问道:“王觉得这计划可行吗?”
    徐子敬他们在宴会上遇到过的男人微微一笑:“只要这两个人不是逢场做戏,就没有问题。c国的特工向来善于表演,但是他们通常不会真的在任务中产生额外的感情。那是他们的情报机构明令禁止的。”
    既可以证明这两个人是不是那该死的c国情报部派来的奸细,也可以利用叶昔拴住徐子敬这个巨大的情报资源。
    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
    再次到达宴会厅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富丽堂皇的大厅两侧摆着巨大的花篮,全部都是鲜花。香气熏得人头昏眼花。徐子敬轻笑一声,随手折了一枝□叶昔胸前口袋,靠在他耳朵边上声音极低地道:“一会儿别喝他们给你的东西。”
    叶昔淡淡看他,“他们是在试探。”
    徐子敬皱了下眉。“今天下午我和列昂尼德谈过。他暗示了其他的东西。”
    叶昔轻轻推开他,看上去表情平静,可清冷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灌进徐子敬耳朵里:“这些不需要你操心。”
    徐子敬耸下肩膀。
    顶层包厢暖意融融,人并不多,徐子敬瞧着一桌子闪闪发亮的白瓷盘子和晶莹剔透的高脚酒杯,弯弯唇角。“嘿,我在老东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排场。”
    叶昔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他知道徐子敬指的是零三。那人的工作性质他是清楚的。虽然零三和情报部的明争暗斗从没停止过,但着并不妨碍他对那么一群“疯子”心生敬佩。那是一群从来都在绝境里战斗的人。真正的绝境,没有补给,没有后援,没有希望。
    而他们战斗并且生存。
    自己身边儿的这个,恰巧就是这么一个人。
    徐子敬笑眯眯地看着叶昔的表情。他知道叶昔对于他工作的看法。而这也是他爱他的一点。尊重那些和自己怀着同样信仰和不同意见的人,了解别人背负的责任作出的牺牲,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扛在肩上的东西,太过沉重。
    列昂尼德微笑着走过来:“欢迎。”他和徐子敬叶昔一一握过了手。晚宴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进行。徐子敬一边抿着在他看来实在没什么味道的红酒一边腹诽,官僚主义要不得啊,一个把军火和情报这类“一级危险品”作为主要商品的公司竟也装模作样地搞起了迎新晚宴,虽然只有他一个新人参加。而他甚至不清楚在场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王先生曾是c国情报部的骨干。”叶昔在徐子敬耳边淡淡道。
    徐子敬有点惊讶地一扬眉,随即笑道:“是前辈呢。”他看见那个人眼睛极深的地方,一闪而过的情绪。
    并不像是愤怒,而是某种更加平静,也更加明确的冷酷。――背叛者么。
    徐子敬一边向“王先生”举杯示意,一边看着叶昔。他让眼睛里的关切袒露无疑。――他知道你的身份么?
    叶昔轻轻摇了下头。
    他和王祥在sslc以前并算不上是认识。他们的确同时在情报部共事过,但也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对方就叛逃到sslc,而那时候他还只是刚进行动处的菜鸟。
    徐子敬了然地点头:“回去再说。”
    时针直向晚上十点。屋子里开着空调,酒意慢慢地泛上来,叶昔看上去有点脸红,徐子敬晃晃杯子里的酒,在灯光底下眯起眼睛。他记得这人的酒量。
    徐子敬笑道:“少喝点吧。”他还不知道列昂尼德打得什么主意,谨慎点总是好的。在外潜任务里面喝醉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笑眯眯地端着杯子被王祥拽到角落里,“王先生有事么?”
    王祥笑了:“徐在r国呆的还习惯么,没什么困难吧。”
    徐子敬耸了耸肩膀:“王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年近五十的男人笑起来。“徐先生倒是个爽快的人。”他顿了顿,道:“不知徐先生到r国之前,在老地方供职多久?”
    徐子敬淡淡瞧了王祥一眼:“王先生又是什么意思?”表情倒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冷淡和警惕。王祥岁数不小了,在那张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属于年长者的和蔼,反倒让人想起更加狡猾的狐狸,或者充满了更多毒液的蛇。
    王祥晃晃头发稀疏的脑袋,道:“哦,只是有点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徐先生应该知道,鄙人当初也曾供职那里,有不少旧识呢。”他盯着徐子敬的眼睛,牢牢地注意着对方表情的变化:“徐长得很像我曾经的一个同事呢。”
    徐子敬一挑眉,笑了:“哦?不知道王先生又是何时离开那里的呢?”年轻男人的脸上神色淡淡,然而眼睛里划过一丝怨愤,被王祥暗暗地收归眼底,他心下了然,笑眯眯地拍了拍徐子敬的肩膀:“徐先生做了正确的选择,信我,以后你就知道了。”
    徐子敬客气地点了下头。两人碰杯。
    宴会结束的时候徐子敬伏特加已经被灌了两瓶下去,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脚步虚浮。列昂尼德大笑着拍拍他的后背:“俄罗斯的烈酒,徐你还要习惯啊!”
    徐子敬教他的力道拍得一个踉跄,一只手支住桌子,胳膊肘碰到桌上的杯子,叮当一阵乱响。他笑起来,看上去心无芥蒂:“慢慢就习惯啦!你们俄罗斯的酒的确是、的确是考验酒量啊!”
    他眯着眼睛,不远处那个人的面孔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然后慢慢放大。他看见叶昔朝这边走过来,他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那人手很热,温度隐隐透过衬衣的袖口传过来。徐子敬低头去看,竟有种隐约的恍惚
    修长的手……握枪的手……温柔的手……杀人的手……
    小腹里“腾”地冲起一股火焰。醉酒一样的眩晕和燥热在全身席卷。他知道这不是因为那两瓶伏特加。叶昔的声音遥远得有些飘渺:“时候不早了,我和徐先回去了。”
    然后是列昂尼德的声音:“你和徐都喝了酒,不如就在这边休息吧,公司已经定过房间了。”
    徐子敬把身体的重量交在叶昔支撑他的手臂上,眼神有点儿迷离:“叶昔……”
    男人不动声色地扶着他,手指在小臂上按了几下。徐子敬微微摇晃一下脑袋。他脑子清醒得很,虽然那两瓶酒真的很“够劲”,几乎像要把他的胃袋烧穿了一样。血液加速流动,然而他从来不认为自己醉了。他是军人,身在战场,怎么可能。
    清明的眼神隐藏在显得有些迷茫的目光后面,他看着叶昔微红的脸颊。――他也喝了酒,而且从时间和那群人敬酒的频率,或者直接从那人现在的状态来判断,他喝得也不少。徐子敬想,他还从没见叶昔醉过。他们的职业都要求随时保持清醒和理智,而那个人从来置身战场,从不允许自己有一时一刻的失控。
    而在他们更加年轻的那些时候,那个人一身孤冷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他喝醉。
    而在他们更加年轻的那些时候,他喝醉过一次,为了唯一能让他失控的情绪,从而知道时时刻刻都掌控自己的大脑有多么重要。
    他不可以再放任自己的愚蠢推那个人远离。徐子敬想。他不是什么会运筹帷幄会步步攻心的人,可他也知道爱上这么一个人,注定得学会。他太隐忍,太强悍,以至于你太难找到他的弱点也太容易让他决绝地了断。这么两分情谊已是难得,而他们的过去,他们共同的年月和他们共处过的人,都是不能再贸然提及的旧伤。
    看不到伤疤,却始终在暗暗地疼。有的时候疼得狠了,倒叫你想起那些曾经意气风发又或者暗怀心事的快乐来。你忍不住去按它,感觉那疼,又小心翼翼地不要让它太剧烈地割痛某根神经。一遍一遍,像自虐似地,终于发现某些想法太过天真。
    人类从来都是最善于掌控情绪的物种,也从来都是有最多最复杂情绪,从来无法完全获得控制的物种。越善于控制的,就越容易为那一丝儿控制不了的心慌意乱犯傻卖蠢。两个极端总是共存的。而不幸的是,徐子敬同志就是那么一撮儿“极品”里的一个。
    太自信了总是不好。而他现在还没发现他自己致命的盲目。
    有的时候不是你自以为可以控制,就控制得了的。有些感情压抑得太久,总会找个空子喷薄而出。火山沉默太久,于是忘记自己有着多灼烫多危险的内核。
    而有些伤口,不管你想不想它,摁不摁它,它不用包扎不用上药不用关心就横亘在那里。
    终其一生,不能痊愈。
    20酒不醉人
    徐子敬走得有点踉跄,大理石的地板在脚底下打滑。他一只手扶着叶昔,一边扭回头去对列昂尼德道:“那就……那就麻烦啦。”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他看着叶昔的侧脸,让自己的气息吹在那个人的皮肤上。
    列昂尼德似乎笑得格外开心,他再一次大力拍了拍徐子敬的肩膀,道:“放心吧,公司不会亏待你。”
    徐子敬傻兮兮地一笑,摆了摆手。他身体重量全放在叶昔那里,走路的时候脚下拌蒜,竟把叶昔带的也是一个趔趄。男人似是无奈,终于挺下来,将徐子敬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几乎是连拉带拽地把人往外扶。
    王祥站在门口,端了杯红酒。灯光折射,显得那液体颜色鲜红,竟有些}人。而王祥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样,看着友善,内里不知还在算计些什么。徐子敬迷迷糊糊地瞧了他一眼。叶昔撑着男人的身体,目光扫过。王祥微微一笑,伸手把一张房卡塞进叶昔手里。叶昔眉梢一动,依旧神色淡淡。
    楼道里倒很是空旷,除了在门口和楼梯拐角站着的面无表情的黑西装再无他人。房间外面的温度其实并不高,但徐子敬同志不觉得冷,相反,灼热一阵一阵地在身体里面折腾,鬓角都见了汗。那个人扶在他腰上的手带着不轻不重的力度,隔着身上的西服,让徐子敬心里没来由地痒痒了一下。
    他知道叶昔也没好到哪去。徐子敬隔着衣服都能感觉那人身上冒出来的热度。叶昔也被灌了不少酒,而某人心里门儿清,就冲他俩现在这反应,八成那酒里边儿都是加了料的。――试探身份什么的,这是谁想出来的损招儿啊?!
    叶昔呼吸紊乱了一秒,又恢复正常。他不动声色地将那人摁到他小腹的手往上挪了挪。修长手指同时在那人后背上敲下节奏。简短询问――坚持?他们俩都被下了药。他知道列昂尼德早就想将徐子敬绑牢,却不想竟用上这样卑劣的手法。看样子,那人似乎比自己“醉”得还要厉害。
    徐子敬微微直起身子。他们俩人挨得很近,男人暧昧地凑近叶昔耳朵,“可以。楼道有摄像。”热气吹在叶昔耳后,他看着那人微微发红的皮肤,发现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叶昔竟为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虽然理智告诉徐少校这都是药物作用,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兴奋起来,还带着点儿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嗯,徐少校告诉自己那也是药物作用。
    叶昔眼神瞟向就在不远处楼道口的监控探头,轻轻颔首。
    而那个动作在监视屏上完全是挑逗的意味。徐子敬在那人点头的一刻恰恰仰起脸,他感觉到叶昔的嘴唇蹭过自己的脸颊。柔软的,有一点点湿润的,带着一点儿酒精的气味。
    徐少校当然一秒钟都没耽误。
    男人似乎一下子从醉醺醺的软脚状态切换到“撒酒疯频道”整个人猛地摆脱了叶昔的搀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道把刚刚还支撑着他的人压在了酒店贴着好看壁纸的墙壁上。
    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唇齿之间呼吸纠缠酒味甘醇。徐子敬睁大着眼睛,深深地看进叶昔的瞳孔里面去。那个人深黑颜色的瞳孔里是一片平静,尽管他的脸颊已经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变得晕红,眼睛里似乎也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徐子敬忽然微笑起来。
    “这种时候……”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男人看着叶昔,温柔地吻上去。
    这种时候啊,叶昔。即使是逢场作戏,即使你是那么出色的演员。终究还是不在意在我面前露出端倪呢。
    徐子敬这回没有遇到任何来自那个人的阻力。叶昔张开齿列放任某人长驱直入。徐子敬微微眯起眼睛。那个人嘴里还带着红酒的余味,甜的,醇厚绵长。叶昔伸手搂住徐子敬。手指抠在他的后背上,把平整的西服抓出一道褶皱。他将他拉向自己,力度大得惊人。
    徐子敬只觉得自己的牙齿磕上那个人的嘴唇里侧,血腥味很快弥漫开。而叶昔浑然不觉,――他猛烈地回吻了他。徐子敬像是会意,动作亦粗鲁急切起来,他掠夺着那个人口腔里的味道和津液,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近乎于攻城略地的快感。
    叶昔被他吻得皱起眉来。药物作用。行动处的处长这么告诫自己。他尝到那人嘴里浓烈又辛辣的伏特加的味道,直冲上来,热烈得像那个人的吻。血液飞速奔流,“哗哗”地撞击着血管,心跳声被无限放大,近乎轰鸣。
    空旷的华丽的酒店走廊,他们身处一个步步杀机的任务,周围尽是心怀叵测的凶徒,走廊上守卫全都带着数量大于等于二的枪支,两侧的摄像头闪着“正在”摄像的红光,想两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个。而叶昔发现自己竟被一个吻弄得身上发软。
    他是想推开徐子敬的,而剧情需要他把那个人拉得更近。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彼此令人尴尬又无比明显的“生理变化”。
    叶昔半睁着眼睛。他轻轻推了徐子敬一把:“回房间。”
    男人脸上很明显地,带着□的熏红,烈酒和药物显然在侵蚀他的理智。徐子敬放过了叶昔的嘴唇,而手依旧牢牢地捏着那人小臂,铁钳一样桎梏。他低低地笑起来,然后一把又把刚刚被压在墙上的人扯进自己的怀里,力气大得像是准备生吞活剥。他承认,他忍了太久,他借题发挥。
    他真的就想这么着把那个人揉进自己的骨头里,把他拆吃入腹,将他与自己血肉相融。
    如果可能。如果可能。
    叶昔一个没站稳,直接被徐子敬抱了个满怀。那人动作粗暴,倒真真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呐,叶昔,没什么好害羞的啊,他们给我下的药可比你的量大得多。”男人在他耳朵边儿上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叶昔听着他话里那么点儿调笑的意味,反倒微微放下心来。他知道徐子敬没醉。他信那个人的酒量,也信他的自制。然而眉头依然皱着,他知道那个人刚才的暴烈不是装出来。
    他应该想到那个人的进攻性。他爱嘻嘻哈哈爱开玩笑爱玩世不恭,他善于隐藏情绪善于掩盖真相,他是个军人是个战士是和他有共同信仰的人,可终究他也是个人。是人就有弱点。
    那人也是杀过人见过血绝境死地里一路闯过来的,他可以很强悍很疯狂很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他看见那个人吻上来时候眼睛里面的狂乱和决然,就知道那是真的。
    叶昔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觉得自己似乎得先应付眼下的情况。尤其是在两个人跌跌撞撞走到门口那个人手一直在自己背后不安分地抚动的时候。
    “房卡在我兜里。”男人声音微哑,有一点儿细微不易察觉的颤抖。
    徐子敬笑着将他往怀里带了带,然后把手伸进那人裤子的口袋了。他还从未听见过叶昔这样的声音。那一点沙哑和颤音他知道是因为什么。男人恶劣地隔着薄薄的西裤去掏那明明就在手边的房卡,摸索中“不经意”地碰到对方已然抬头的欲望。他感觉到叶昔的反应,坏心眼儿地笑了一下。
    不管了。逢场作戏,容他放肆。
    叶昔又轻轻地抖了一下,而这回他反击了。男人回头再次吻了徐子敬。一个堪称温柔的吻,不是毫无回应,不是敷衍,温柔得近乎真实。
    近乎。
    徐子敬手顿了一下。他感觉着那个人的嘴唇轻轻地附上来,在他的唇角轻啄,然后是柔和的辗转和有一点儿痒的碾压,气息不算平稳。缠绕。缠绕。
    叶昔看着那个人瞳孔有一瞬间放大。徐子敬微微转开目光,房卡一刷“滴滴”两声,两个人几乎是一块儿跌进了客房里。徐少校很有技巧地用脚勾上了门。落锁的声音很轻。俩人没听到一样,一路磕磕绊绊地朝那张kg size的大床进发。叶昔可耻地觉得自己似乎因为这房间里过于明显的亲吻时的喘息和水声脸红了。
    行动处的处长同志揪着徐少校的衬衣领子加深了一个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吻,他睁着眼睛看徐子敬,黑色的瞳孔里竟然满是认真。
    徐子敬忍不住笑了。
    ――危机四伏命悬一线,在他们被敌人试探着的当口,逢场作戏,叶昔你竟然破天荒地较劲了么?
    叶昔啊叶昔,你让我怎么说,我爱不够你。
    叶昔察觉他笑,停下来。他抬起眼假装没看到两个人分开是唇边拉扯的暧昧水痕,声音很轻,居然还该死地严肃:“认真点儿,徐子敬。”
    徐子敬终于忍不住重新亲上去,两个人顺势倒在大床上。柔软的床垫陷下去,如坠云端。
    21行于黑暗
    暧昧的喘息。叶昔的衬衫纽扣解到第三个,徐子敬一只手揽着叶昔,另一只手却好像漫不经心地拂过床头的台灯。叶昔像是挣动一样,双手胡乱地划动一下,从两个轻飘飘的鹅毛枕头被他的胳膊扫到地上,空荡的大床上一览无余。
    “可以了?”徐子敬喘着气问。他真的不确定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还能坚持多久。
    叶昔微不可查地扬了扬下巴。
    徐子敬深深吸了口气。他声音早也嘶哑:“叶昔,我喜欢你多长时间了你知道么?!”他猛地握住男人的手臂,将它们压制住。俯身亲上去。叶昔发出一声细小的shen y。
    徐子敬猛地抽了抽嘴角。他的呼吸更加紊乱。
    嗯,如果光听声音,绝对会让人想到无比香艳的场景。然而事实上香艳还谈不上,尴尬倒是真的。
    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徐子敬整个人伏在叶昔身上,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动作,然而还是免不了两个人都已经“斗志昂扬”的“某样东西”发生碰触。情,,欲像火一样随着每一次有意无意的接触席卷全身。都是男人。难免。
    而他从未见过叶昔情动时的样子。男人眼睛带着欲望的那种迷乱的光,而他还是透过那些氤氲看见那里面清冷的内核。
    他觉得自己不能更爱这个人。
    男人借着位置微微撑起上身,目光飞速地环视一遍房间,冲叶昔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监视器材。叶昔微微扬起下巴。
    徐子敬看着那个人漂亮的紧绷的下颚和脖颈的线条,喉头滚动一下。接着被对方以更大的力量拉近。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猛地吸气,徐子敬哼了一哼。他顺着叶昔似是漫不经心的暗示看过去,随即一个“不小心”被对方挥开胳膊,手腕恰恰按在床头柜上的一小处凸起,然后满意地移开手。
    监控室。窃听设备里面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一个俄国人忙不迭地把耳机从头上扯下来,被那突然又尖锐的噪音刺激得咧了咧嘴。列昂尼德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监听的那人道:“情况不明,我们的窃听器好像坏了。”
    列昂尼德皱起眉头。
    坐在椅子上的俄国人忽然露出一个有点暧昧的笑容:“可能是……太过激烈,似乎是被他们一个人不小心碰碎的。”
    列昂尼德一挑眉毛:“确定?”
    监听的人笑道:“错不了。我们酒里已经加了料,那两位怎么可能作假。”
    高大的俄国人这才放下心来,满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那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找机会把他们住地的设备更新一下。”
    酒店顶层,套房。
    俩男人以一种暧昧又诡异的姿势僵持着。暧昧在于两个人都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上,一个压在另一个的身上,从他们身上那很容易看出来的“变化”以及某个部位支起来的小帐篷看来,正在进行的事情无需猜测。而诡异在于两个人似乎谁都没有动弹的打算,看上去这个暧昧又让人血流加速心跳脸红的场面看上去更像某种意义不明无比危险的僵持。
    叶昔能感觉到那个人灼热的气息吹在自己的脸颊上,还带着俄罗斯特有的烈酒那股子教人脑子发热的味道。他能看到那个人脸上已经在竭力忍耐的影子。欲望正猛烈地冲击着理智的屏障。
    徐子敬眯起眼睛。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从来没有在零三的行动手册和各种被言传身教的准则中出现过――和你的行动搭档在任务中自觉自愿地喝了催情酒水然后被关在总统套房里摔在同一张床上,监视已经清除,而下身的“生理反应”已经“不可忽视”。
    ――然后呢?
    徐子敬只觉得燥热一阵一阵伴随着血液的流动传遍他的全身,身下那活儿已经变得又硬又烫,而他几乎顾不上为自己现在的状态而脸红――管他呢,反正现在他脸也是红的。他看着仍被自己禁锢在双臂之间的叶昔。那个人,毫无疑问地也正经受着某种掺在红酒里药物的困扰。他用一种难辨的迷茫混乱又无比冷静的目光瞧着他,嘴唇开合。
    徐子敬推测下一句话大概是“从我身上滚下去”。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他在叶昔真正开口说话之前吻住了他。男人近乎贪婪地品尝着对方的嘴唇。他得承认他对这肖想已久。徐子敬几乎能听到在欲望和这么些年的感情的冲击里他那可怜的,所谓的“理智的堤坝”,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叶昔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自觉中回应了那个人的亲吻。而监听设备早已经确认拆除,他没有理由这样做。他知道药物作用已经在影响他的冷静。――这种状况,还真是始料未及又危险无比。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可以了,徐子敬。”
    男人并没有放开叶昔的意思。他低低地叫他名字:“……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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