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吟鸾都不清楚,好端端说着话,如何就吻到了一起。
等她回过神来,人越发贴坐在沈景湛的大腿上面,比起适才还要更过分一些。
他吻得轻柔,她也浅浅回应着。
有时候过分的深入亲吻,还不如眼下的耳鬓厮磨。
吻得轻柔婉转,好似两只正在互相.舔.舐的猫。
可沈景湛不是猫,他是老虎,不过是眼下温驯下来了而已。
很快,在男人的大掌抚上她的后脑勺,逐渐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祝吟鸾已经察觉到他的意图。
于是两只手推拒他的肩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气息不稳,面色酡红。
“不、不能继续亲了。”
事情闹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说清楚呢?
如何能够继续亲下去?
男人的大掌最终还是没有爬上她的后脑勺,只是在她的后颈处停留,看似温柔的摩挲,却透露着无尽的强势。
祝吟鸾觉得再进行下去就......相当危险了。
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令人恐惧的强势,散发着比夏日更为炎炎的灼热。
“好了好了。”她背过身,也没有拿帕子就是用手背擦拭着她湿.润,泛着水泽的唇角。
“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呢。”还有许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怎么一说到祝家和卫家就变成了这样。
分明只是对视而已啊。
略微亲亲就是了,怎么还想要伸.舌.头吗?
思及此,祝吟鸾,自己都面红耳赤。
当真是跟沈景湛在一处久了,她不仅仅是说话变得直接,就连心中都隐隐约约变态起来了。
若是放在以前,她哪里会在心里这样想?
怕沈景湛又问,祝吟鸾很快将心中的绮念给压制下去。
“你说卫家和祝家是...是你的私心,重于朝政,怎么可能?”
沈景湛把问题给抛回来,反过来问她怎么不可能?
“你这样说,陛下怎么可能会应允?”
沈景湛原本想要抚摸她,可又害怕碰了过分了,又挣扎,毕竟好不容易才又把人给捞到腿上抱着说话没一会。
可不能够让怀里的小狐狸,就这么故意接着巧劲偷偷溜走了。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及此,沈景湛越发揽着她的腰肢贴入她的怀里。
祝吟鸾抓着桌沿,纤细的脚踝在空中晃荡。
“你莫要如此——”她催促他。
挣扎的话尚且没有说完,沈景湛却在这个时候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姚太尉在朝为官多年,其远见魄力手腕,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这倒也是,姚太尉在当年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几年是侯府沈家为京城世家之最,放到之前那就是姚家了。
可后来姚夫人生不出来,姚太尉又不愿意另娶,底下没有小妾姨娘,当初他找上沈景湛,不仅仅是想要一个女婿,还想要一个“接”姚家势力的人。
沈家家世不低,沈景湛高中入仕的科考成绩比姚太尉当初都还要高,年岁比他更小,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所以,你和姚小姐...真的有议论过亲事?”
祝吟鸾是想要以认真讨论的口吻说起这件事情,可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便莫名其妙酸溜溜的了。
不仅仅是男人听到了,就连她自己也感受到了不对劲,于是她轻咳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
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就来了那么一句,反而显得欲盖弥彰,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沈景湛没有继续逗她的趣味,因为他知道,若是再过分一些,祝吟鸾定然是要恼怒了。
过犹不及,点到为止就好。
在继续说这件事情之前,沈景湛同祝吟鸾解释,“鸾儿放心,我对姚姿没有任何的情意,我此生只属于鸾儿。”
什么叫他只属于她?
祝吟鸾嘴上嘟喃着一句没脸没皮,心里却莫名其妙蔓延上了喜滋滋的情绪。
沈景湛也没有继续这个话茬,他说回正事上,“若是天衣无缝到没有破绽,那必然会引起姚太尉的怀疑。”
“他既然一开始就盯上了我,陛下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然后我便顺势向陛下趁机陈情了我的私心。”
“你的私心?”
是她吗?
祝吟鸾的心里冒出疑虑,但整个人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答案,沈景湛所说的这个人就是她,没有别人。
他的目光已经看向她了。
“我告诉陛下,我想要鸾儿。”
也说清楚,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借着祝家和卫家做文章。
“若是我不露出一些破绽,不展露私心,如何能够混淆视听,迷惑从众?”
先前听着她便觉得头皮隐隐发麻,眼下脑子都有些许晕乎了,朝堂的水未免也太深了吧?
“祝大人胆小,在他维持之下的祝家看似什么都不沾,但心中早就想要搭上太尉的船,不过还在见风使舵,可他的嫡子祝鸣生这些多年背着祝大人私下里已经跟太尉有所往来。”
“我之所以提携他入三省,是顺承三方的意思。”
三方。
祝吟鸾问,“你说的三方,是不是祝家、姚家、还有....陛下?”
“对,鸾儿厉害,全都猜对了。”
难怪当时祝大人求上门,她拉着沈景湛的衣衫让他不要再去管再去掺和这件事的时候,他跟他说..这件事情已经开始了,执棋的人不只是他一个人。
竟然是这个意思,原来是这个意思。
祝家的人为棋子,姚太尉在前试探观棋,沈景湛为执棋的人,背后的主使是皇帝。
祝鸣生提上去以后,姚太尉便觉得沈景湛帮他办了一件事情,除此之外,也像是掌握住了沈景湛的把柄,对沈景湛更放心了一些。
等着她自己反应过来,差不多了,沈景湛才接着道,“至于卫家那一边,礼部尚书马其昌明面上跟太尉没有什么交集,实际上却是往来亲密。”
“骆家呢?”
提到礼部尚书,祝吟鸾想到卫如琢竞选礼部尚书的位置失败了,说是变成了骆家的人上位?
“骆家清白,并无问题。”
“否则鸾儿以为骆暄为何会在工部屯田司盘踞那么多年?”
“真的是难以晋升上去了。”沈景湛告诉她不是那么好升的。
“可礼部尚书不是已经致仕了么?”祝吟鸾疑问。
这件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是陛下的旨意,且让太尉的人放松警惕。”
“难怪你查泄题的案子查了那么久。”其中居然隐藏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后来呢?”祝吟鸾又问。
“后来的事情要明日再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会有姚家的帖子送上门,遍请各家的女眷去姚家做客,且多是武将人家的女眷。”
祝吟鸾听到后面瞬间明白,“是要以重臣的家眷挟持么?”
“是。”沈景湛告诉她,“鸾儿不必去,你就在府上。”
“我若是不去,婆母岂不是要去?”
沈夫人待她很好,她不希望沈夫人出事。
“不如我陪同婆母去吧?”沈景湛既然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件事情,必定全都做好了保障,她相信他,不会出事。
“也可以,鸾儿去那边玩玩就是了,权当看看戏。”
果然,听着沈景湛的语气就知道没事了。
“既然你都想得那么周全了,那...二房那边沈嘉显的事情也是骗人的了?”
“当初流放他出去,的确是看不顺眼,但沈嘉显纨绔,也正好可作为幌子,以游玩之名,监察边疆的部族。”
“他和少首领又是怎么回事?外面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祝吟鸾说。
“昔年我平乱,鸾儿以为边部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起祸乱?”
祝吟鸾的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来了,好半天,她来了一句,“因为你厉害?”
听到这句话,沈景湛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祝吟鸾本来只是轻咳一声,后知后觉,十分的尴尬。
沈景湛凑近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嗯...因为我厉害。”
祝吟鸾,“....快些说罢,我有些困了。”
听了这么多,她心里的大石头已经差不离落地了,明确了沈景湛不会出事,她倒也不怎么担心。
“因为我往四处的边部都塞了一些人,扶持了一些人,让边部的人互为对恃的局面。”
“沈嘉显所去的边部正是兵力最乱也最盛的地方,太尉一.党.想要彻底起势,定然得往那个地方下功夫了。”
虽然说姜还是老的辣,但沈景湛实在是太算无遗漏了。
几乎把姚太尉每一步都给算尽了。
他不过就是在姚太尉身边几年而已,能够做到如此地步,想必不仅仅是摸清楚姚太尉的脾性吧?
就连他所有的行事,沈景湛全然一清二楚了,这简直是完完全全的监视了。
“如此,鸾儿可放心了?”见她不说话了,沈景湛挑眉问。
祝吟鸾看他好几眼,看着男人俊逸含笑的面容,的确是安心。
难怪外面都闹成那样了,沈家的人依旧纹风不动,想必是各房的亲长都叮嘱过了。
“纵然如此,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咬唇,也不再隐瞒,“你知道我今日有多担心你出事么....”
声音虽然很低柔,但是足以让沈景湛听清楚了。
“你出门许久没有音讯,我过沈家来的时候,家里的人虽然都说你没事,可我依然放不下心。”
虽然打牌的时候转移了一些注意力,却也还是惴惴不安。
“都怪我不好,我应当早些向鸾儿说明情由,下不为例好不好?”他耐心哄着她,跟她说话。
祝吟鸾虽然已经听到了心里去,但嘴上依然没有饶人,她反问沈景湛,“这样下不为例的话,你都说过多少次了?”
她自己也很清楚,事情牵扯广泛,既然涉及朝政,自然是以保密为妙了,却也是忍不住埋怨。
似乎就是想要闹一闹,体会有他哄着的感觉一般。
原来无理取闹,恃宠而骄是这样的感受?
很奇妙。
她正走神想着,沈景湛已经说,“不如鸾儿惩罚我可好?”
“惩罚我对你隐瞒,不尊你的意愿?”
都已经说开了,他还非要攀扯什么惩罚。
祝吟鸾忍不住,“你是不是就想让我打你?”
男人认真颔首,“嗯。”
祝吟鸾,“......”
“被女子掌箍,你就不觉得屈辱么?”
他也是顶天立地的天子近臣了,被她一个女子打,还是打在脸上,难道他就不觉得羞耻。
居然还沾沾自喜,是的,上一次给沈景湛打爽了不说,他甚至还有些许沾沾自喜的。
脸上的药也上得不认真,顶着巴掌印就过去侯爷侯夫人那地方用早膳,只怕侯爷侯夫人都已经看出来他脸上的痕迹了,就是当时没有声张而已、
都不用过分认真的联想,几乎都可以猜到沈景湛脸上究竟是何人所为,还能是何人,自然是她了。
思及此,祝吟鸾想到这次回来以后,沈夫人对她的转变,似乎没有什么芥蒂了。
索性就问了沈景湛,是不是他在其中又动了什么手脚?
若说是因为不能够再纳小房,否则就罢官削爵的事情,那当初的饭桌上她也是在的,沈夫人那会子的态度可是生气。
可是她跟着沈景湛出去也有好些日了。
沈夫人一反常态,忽而对她十分的挂念,前几日来不及深想,现在她就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这样不好么?”沈景湛问她,“母亲如此对鸾儿不好么?”
“婆母待我很好,但我还是想要知道婆母转变的缘由在何处?”
“过了玺印的信笺在我的手上,我很确信婆母没有看到这个东西,莫不是你与她说了么?”
可即便是说了,她这应该是属于仗着玺印的信笺“有恃无恐”?
沈夫人应该是厌恶她的才对,怎么反倒是对她爱怜起来了呢?
“因为父亲把一切都告诉了母亲。”看她实在好奇,沈景湛倒是也没有隐瞒。
“母亲大抵觉得亏欠了鸾儿,所以对鸾儿越发上心。”
“亏欠?”祝吟鸾捕捉到一个很紧要的词儿。
“是啊。”
“我对鸾儿太混账,用尽心机把你抢到手上,又叫你怀孕,母亲知道了可不是恼怒。”
祝吟鸾听他这么说,皮笑肉不笑,“原来夫君也觉得自己很过分。”
沈景湛捏她的脸,轻声笑了一下,“是有些。”
“但不择手段得到自己喜爱的,我不觉得有错。”
“若是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做。”他明明白白告诉祝吟鸾,一双眼就这么盯着她,彰显着他对她的势在必得。
被男人看得面皮子发热,祝吟鸾连连道了好几句,知道了,让他不要再说了。
沈家不仅仅是门第高,就连她想象当中的尔虞我诈,争锋相对也没有。
或许是有的,但...沈景湛给她的宠爱和尊荣,以及重视实在是太多了,故而众人不敢轻怠她。
“好了,我要去沐浴了。”说了许久的话,祝吟鸾挣扎着要下去,沈景湛抱着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给带走了。
祝吟鸾掐着他的肩膀。
没想到沈景湛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就跟刚才一样,却又不太一样了。
沈景湛揽着她的肩膀,“我抱着鸾儿去沐浴。”
“我不要你,我要明芽。”
“不准。”
即便是她已经怀孕了,身量比之前要重不少,可沈景湛还是轻而易举将她给扛了起来。
“不准要别人,只能要我。”
祝吟鸾拍打他的肩膀,即便是沈景湛已经刻意放松了肌肉,可他浑身的肌肉都硬邦邦的,实在是把祝吟鸾的手打疼了。
“打!”他笑着叫她用点力气,若是手疼,他给她找鞭子来。
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玉鞭?
祝吟鸾面红耳赤,“沈景湛!”
他声音那么大,外面的小丫鬟们只怕都听到了吧。
可一句惊呼出去以后,祝吟鸾发现她的声音似乎要比他的都还要大。
“......”
她沉默下来的间隙,沈景湛已经抱着她入了内室。
她方才坐稳,就被沈景湛给抓到了怀里,掐着腰身,捏着后.颈.吻了下去。
她要说话,可是沈景湛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直直将她整个人给包裹住了。
所有的气息都给封存,只能从他的空中夺得一线喘息之机。
小丫鬟们听着里面发生的动静,谁都没有说话。
“......”
翌日,祝吟鸾醒来的时候,沈景湛不在府上了。
如同她所料,姚家的人下了帖子。
拜帖上面写的是请各家去吃答谢宴,姚夫人如今养得好了一些,所以叫人筹备了饭菜了,遍请京城高门的夫人。
祝吟鸾过沈老夫人那边去。
她还没有说话呢,沈夫人问她昨日沈景湛是不是都跟她说明原委了?
祝吟鸾颔首,“夫君说了。”
“他说媳妇若是在府上也可以,要觉得无趣也可以瞧瞧戏。”
沈老太太合上拜帖,笑了。
“和你婆母去吧,你在家也是闷,出去转转也好,这其次嘛。”
“作为世子少夫人,将来听澜袭爵,你便是侯夫人,这些风浪总要去会会的,多经事,方才好处事。”
“孙媳谨记祖母的教诲。”
“嗯。”
过去的路上,原本有些紧张,但有着沈夫人陪同,后面跟着沈景湛派来的人,其中还有不少暗卫高手。
她竟然一点不慌了。
沈夫人看她波澜不惊的脸色,笑着夸她,“当年我如你一般大的时候,也没这个魄力。”
“婆母谬赞了。”祝吟鸾讲她不敢当。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谦虚。”
沈夫人反问她知不知道郭老王府近来发生的事情?
祝吟鸾微微惊讶,对于这事,她还真的不知道呢。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郭王府看似富贵,实则早就像是空壳子,如今也随了姚家,这次过去若是可能,你还会见到你那个姐姐。”
“你要跟紧我。”沈夫人叮嘱。
“媳妇知道了,婆母您放心。”
“嗯。”
姚家祝吟鸾还是头一次来,当真是显赫,完全不输给侯府沈家,院子表面看着清雅,实际上要比沈家更奢华。
姚虽然气色好了不少,却也是要卧榻,根本就起不来,而且说不了多少话,姚姿就在她的旁边陪同,帮她接见各家贵妇,与之周旋说话。
祝吟鸾看着姚姿,她憔悴了许多,人也消瘦了。
沈景湛说得对,今日过来的多是一些文官之首的夫人,武将世家全都到了。
在这些贵妇面前,祝吟鸾算是小辈,她基本上没怎么说话,见了礼之后,就一直坐在沈夫人的旁边,默默听着。
期间,她多番感受到了姚夫人投过来的目光。
祝吟鸾有一会抬头看去,甚至都跟她对视上了。
这姚夫人瞧着倒是慈和,但她的眼神难以掩饰精明犀利。
纵然是弱了下来,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她昔日的厉害。
说了会子话,便要挪步正厅去用膳了。
但在挪步期间姚夫人还是起不来。
没有办法了,只能让姚姿陪同,期间,姚姿走到祝吟鸾的身侧,悄声跟她说,“少夫人,姚家近来不太平,少夫人有着身孕,不要擅自走动。”
祝吟鸾疑惑,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过去的时候,姚姿又笑着说,“我不会害少夫人的。”
再然后姚姿便去引旁的贵妇入座了。
姚姿说话低声,就连前面走着的沈夫人都没有听见,祝吟鸾心存疑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今儿还真是要看了一场戏,这流水的宴席,旁边设有评弹小曲,就在那吱吱呀呀唱着。
祝吟鸾本来就爱听戏,这姚家的流水席面做得不错,她吃了不少。
因为用膳用得无比专心,所以很快就饱了。
正小口喝着酸梅汤,听着戏。
今儿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原以为过姚家来会发生什么不太平的事情,可也没有。
这宴会散了,各家只怕都要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沈景湛那边还顺不顺利?
正当祝吟鸾缓了一会,上来添菜的小丫鬟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肘,酸梅汤泼到了她的裙子。
这小丫鬟连忙道歉说对不住,请她过去更衣。
这边的动静不大不小,却也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祝吟鸾瞧了一眼,她往日很小心,这小丫鬟过来的时候她也躲闪了,只是泼了一两滴酸梅汤而已。
到底用不上去更衣,只是这小丫鬟......
祝吟鸾想到方才姚姿所说的话,不动声色朝着她那边看了一眼,然后道,“没有碰到,是你眼花了。”
“可是——”小丫鬟还要再说,祝吟鸾直接拿出了威严,“你下去吧,不要在这里影响我看戏。”
她难得这样同小丫鬟说话,语调虽然温软,但噙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居然莫名有些像沈景湛的...
这个小丫鬟还是不愿意走,那头沈夫人已经发觉了异样看过来。
没有办法,小丫鬟便只能离开了。
祝吟鸾察觉到了宁静之下的暗流涌动,沈夫人问她怎么了?
她凑过去跟沈夫人道清原委,沈夫人听罢,安抚拍了拍她的手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对面的贵妇瞧见两人之间的动作,笑着说沈夫人真是疼媳妇,完全就是当成自家姑娘了。
沈夫人大方笑着回夸过去,而后又道祝吟鸾的好处,说合该疼的。
早就知道沈家人接纳了祝吟鸾,此刻亲耳听到沈夫人的赞许,又忍不住朝着祝吟鸾看了一眼,在心中觉得她厉害,没什么背景身家,居然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
说笑之间,忽而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祝吟鸾心里暗道不妙,原以为要出事。
却没想到,不是她想象当中要来挟持人的官兵,而是宫内的人,后面跟着御林军。
众人一头雾水,再顾不上吃饭了,纷纷起身。
“姚家人接旨!”
虽说是姚家的人,可在做的所有人全都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姚家上下忤逆不孝,勾结外贼,企图谋权篡位,叛逆外贼等人现已在京城玄武门拿下,特封姚家府邸,关押所有女眷,听候发落!钦此!”
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了这样?
这才是沈景湛要叫她来看的戏,祝吟鸾下意识朝着姚姿看去,她跪在地上,窥不见神色,但侧脸苍白,至今维持着那个动作。
“......”
受邀前来的贵妇人欢欢喜喜来,议论纷纷,骂骂咧咧地走了。
回到沈家,祝吟鸾依然没想到,姚家府上安宁,外面居然出了那么大的乱子。
可转念想想,沈景湛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太尉一党人的准备都已经被知晓了。
还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来?
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却也还是忍不住叫人唏嘘。
接下来,因为姚家太尉一党的事情牵连,京城的天在一个晚上又变了。
从那日起,沈景湛忙得几日不曾归家。
人虽然没有回来,他却总是给她送信笺,松糕点,让她放心养胎。
祝家、朱家、卫家彻底被查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世家,不论大小。
再听到这三家的消息,已经是被问斩的消息
了。
祝吟鸾只是顿了一下,到底什么都没说。
当今陛下出手果决,这一招釜底抽薪,差不离把朝廷之上的所有人都给换了。
祝吟鸾也清楚了当初沈景湛为何授意祝家和郭王府往来,就是为了...叫当今圣上,顺理成章拔除郭王。
朝廷这一局埋伏了几年,一朝根除,的确是伤了元气,却也更了气象。
该处置的人已经严惩不贷,加封的自然不能少,沈景湛加官进爵,祝吟鸾和沈夫人都得封了诰命,尤其是祝吟鸾。
沈景湛用己功劳给她换了一个诰命不说,还得了封号,名为摘月夫人。
京城上下,无不艳羡,这可是天子赏赐啊。
却也是只有艳羡的份了。
“......”
将近年关,沈景湛终于忙完归家了。
今日前来宣旨的内官才走。
差不离一月多没见,隔着垂花门看去,祝吟鸾远看着他似乎清减了不少,可面庞却越发俊逸。
她快步上前去迎他,沈景湛的速度却比她更快。
他捞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抱住,长呼一口气。
“鸾儿,我回来了。”
“嗯,我一直在等你。”
跟在后面原本要叫祝吟鸾慢些的沈夫人和小丫鬟们,瞧着两人相拥到一处的身影都忍不住笑了。
“......”
——正文剧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