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以?习惯了早睡早起。
大概是早上七点多?的时?候, 他就已经清醒过来。
怀里的人倒是还在熟睡,乖巧安静地埋在他胸膛前,活像个睡美人。
被?她枕了一夜的胳膊已经彻底麻了, 稍微动一动都像是有千万只虫蚁啃咬一般不适。
怕吵醒她,文时?以?强忍着?,动也不敢动。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耳边始终飘忽着?昨晚她说的那句话。
她说,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虽然他也还分不清,这到底是她的清醒之言,还是梦呓中随便说说。
这样想着?,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大概是姿势不太舒服,蜷缩在他胸前的手小浮动地搅动了两下, 然后缓缓睁开眼, 像是没睡醒,茫然地看了文时?以?一会儿。
“醒了?昨晚睡得好吗?”他问得正经。
回想起昨晚那些脱敏活动,丛一不自觉胡思乱想脸颊发热,欲推开文时?以?又被?他给拽了回去?。
“一一,胳膊都被?你枕麻了, 现在翻脸是不是不太好。”
丛一被?他禁锢在怀里, 紧盯着?他, 眼神不善。
大概是这一晚上休息得不错,肉眼看见她的状态好了很多?。
惊恐发作后的颓废和疲惫被?扫荡干净,她又变回了那个娇纵不太好哄的丛一。
“你给我放开!”她不满意地挣扎。
文时?以?无奈地看着?她,实在是跟不上她态度转变的速度。又怕她气急,只好松开手。
没了舒服,丛一一骨碌地离开了他身边, 掀开被?子起身的瞬间?才又发现身上的睡裙松垮的不像样。
昨晚被?他扯开方便摸索揉捏的绑带还没来及重新系好,一起身,布料游离飘忽,窗外阳光正好,穿过那些轻薄的布料,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玲珑的身形。
丛一不悦地将?那些绑带胡乱系好,转身去?了浴室。
等褪下睡裙和胯间?蕾丝时?,她愣了片刻。
蕾丝上落着?窗外飘进来的阳光,微微变了颜色,格外惹眼。
丛一紧盯了几秒,双颊滚热,无端想起了昨夜他胡乱的动作。
让她有点舒服和依赖的动作。
心?乱得很,她用最快的速度将?其从腰间?褪去?,丢进了垃圾桶,然后钻进了浴室。
文时?以?在外面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又静躺了几秒缓和了下手臂上的酸麻,起身离开她卧室的时?候还好心?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待到丛一换了衣服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洗漱完备,穿戴整齐地开始处理工作了。
文家在港岛也有部分生?意,不过都是一些旁支的,基本是交给文时?笙来管。
所以?港岛这些豪门望族人脉关?系文时?以?并不算太熟悉,是因为有了和丛一这桩婚姻,他才花了点时?间?和心?思了解了一些。
圣诞节已经过完,但港岛上的圣诞气息还留存着?,那些用以?热闹氛围的装饰,还有为了节日搞出来的花花甜品,餐食,各种联名和主题商品还都在市面上随处可见。
尤其是中环附近的一片。
除了圣诞节,港岛最近也热闹得很。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陈家的冉小姐要与船业大王的重孙敲定?婚约这件事。
离开国内这段日子,丛一错过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现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终于可以?不单单讨论?她的婚事了。
休息了几天。
准确来说,是丛一休息,文时?以?陪着?她,吃饭,逛街,然后抓紧一切碎片时?间?处理工作。
当然,白日里是这样。
晚上的时?候,他们开始习惯着?睡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
单纯的相拥而眠。
值得欣慰的是,丛一的状态好了很多?,心?情?也肉眼看见的有了好转。
不知?不觉便到了跨年夜。
丛一那些小姐妹们照往年惯例会攒个局,一起喝喝酒,开个跨年狂欢的party来迎接新年。
往年丛一去?不去?基本是全凭心?意,但今年不同。
眼下需要正式在圈子里宣布承认了文时?以?的身份,她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况且冉梦捷新婚在即,她还没好好凑过热闹,今年这个跨年party她是必须到场的。
一大早起来丛一便开始忙,难得没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便是一系列皮肤管理,整个人泡在楼上美容室一上午,又是消肿,又是补水,看得文时?以?是眼花缭乱。
瞧准了间?隙的功夫,他试探着?问了一句:“参加个party要这么麻烦吗?”
“你懂什么!”丛一撤下覆盖在双眼上的冰锤,瞪了他一眼。
“好吧,只要你觉得不太累就好。”文时以不再多?说,目光重新放回笔记本屏幕上。
他掐算着?时?间?,等着?丛一开始化妆换衣服,他便也开始去?准备。
约摸着?黄昏的时?候,丛一这一整套复杂的装造终于弄好了。
她一如既往的高贵华丽风。
闪着?亮片的银色礼服剪裁得体完美地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头发做了更夸张一些的卷,用了少量的发胶固定,格外的有气场。
因为是在冬天,所以?礼服外造型师还搭配了一条毛绒披肩,挽在手臂上高贵又漂亮,给整套装扮又平添了几分雍容华贵。
珠宝选了最干净的白钻,大体量的钻石切割得相当漂亮,做工精致,设计独特精巧,配上这一身华服,相得益彰。
为了搭配丛一这一身装扮,文时?以?也选了银白色西装,领口处做了撞色穿插的设计,双排的八颗纽扣也选用了同样低调的黑色,视觉效果上将?他高大的身形拉得更挺拔笔直。
“怎么不戴之前送你的那套钻石?”
文时?以?站在身后,顺着?梳妆镜看向镜子中人脖子上闪闪发光的石头,开口询问。
聘礼里文时?以?却有送过一套白钻,而且那套“clarire diamon”无论?是体量、净度都要高于现在丛一脖子上的这套。
只是丛一忘记告诉文时?以?,那时?候她宁死不嫁,这些个聘礼她全部一股脑地拒之门外,哪怕殷媛瑷后来又帮她收下了,具体放在何处,是存在库房还是记在海外银行?,她一概不知?。
当时?说不要的是自己,现在又到处找岂不是打脸,碍于面子,她又不好意思去?主动询问那些东西的去?向,便只能?选了其他的替代。
“不想,今天就喜欢这套,不可以?吗?”丛一不肯承认。
“可以?,你喜欢什么就戴什么,腻了我们再买。”文时?以?轻轻摸了摸丛一露在外面的肩膀的,又伸手描摹了两下她精致的锁骨,毫无愠色,耐心?十足。
准备得差不多?了,司机也早早地等在了地库。
和在飞机上一样,出门的鞋子还是文时?以?亲自挑又亲自为她穿上的。
丛一看了看脚上那双点缀满水钻的细跟鞋,算是满意,起身挽住了文时?以?下了楼。
“在外面,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记得要顺着?我。”
路上,丛一不放心?地叮嘱。
“在家里,我也是一直顺着?一一的,在外面自然更是。”
文时?以?忍不住为自己辩白一句。
丛一侧目睨了他一眼,意味明显是不喜欢他这样的打断。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车子从深水湾驶离,但没离开太平山,甚至都没离开南区,而是转道去?了深水湾东南方向上的浅水湾。
那里是冉梦捷在山上的私宅,也是她十八岁那年妈妈亲自购入送她的成人礼。
今天的party算是庆祝跨年,也算是庆祝她即将?结婚。
整个豪宅装扮得十分热闹漂亮,建筑的外观通体是纯白色的,走进去?则是大有文章,室内设计全部采用了高雅的法式枫丹白露风,精美的壁画装饰和别出心?裁的家具吊灯无不彰显着?这栋别墅主人的不凡审美。
丛一和文时?以?和到的时?候,一楼的厅堂里已经满是来宾。
冉梦捷懒散地倚靠在沙发的一角,端着?红酒杯眼见着?丛一挽着?文时?以?过来,缓缓起身,漂亮狭长的眼里溢满了笑意。
“亲爱的,你回来了。”冉梦捷抱着?丛一客气地问候了一句,目光扫向一边站着?的的文时?以?,似笑非笑,“看来这一趟英国去?得值啊,回来连未婚夫都有了。”
“你也不赖,我这一趟回来,你都要结婚了。”丛一见招拆招,始终没松开挽着?文时?以?的手,“喏,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未婚夫,文时?以?。”
“冉小姐你好,我是文时?以?。”
话音落下,文时?以?又侧目看了看身侧妖艳得意的女人,顺势摸着?她柔软的腰身,“一一的未婚夫。”
人群里有轻微的骚动。
丛一本来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焦点,这回正大光明地第一次带着?未婚夫亮相,大家自然是都好奇。
只是,这未婚夫的模样倒是完全出乎了她们意料。
按照从前的猜测,这位文家的太子爷等到这个年岁才准备结婚又很嫌少在公众面前露脸,应该是个大腹便便又样衰的“老?男人”,怎么眼下是个风度翩翩,谈吐举止都得体的俊朗男人。
不像他们圈子里这些公子哥儿,文时?以?的身上还有着?让人打眼便能?瞧出的沉稳持重。
“雅雅,丛一这未婚夫模样倒是生?得不赖啊。”有小姐妹趴在沈希雅耳边小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