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熟悉的木质冷香靠近, 最先唤醒回忆的是嗅觉,莫晚楹屏了屏呼吸,缓缓地将手抽了回来:“还问这个做什么, 我jsg今天过来, 是收拾行李的。”
    她说的是“过来”,而不是“回来”。她将界限划分得很清楚。
    莫晚楹率先朝大门走去,停在门前, 等着周聿泽跟上来开门。
    女孩的头低着, 所有的情绪都被敛起的眼睫毛遮盖, 眼眸的光平静地如同不起褶皱的池水。
    仿佛这段感情, 在她心里已经激不起任何?涟漪。
    周聿泽靠近的步伐沉重, 感觉有某个东西越发虚无缥缈,失控的暴躁感越来越强烈,他?没有去开门,却?说:“你的指纹, 也能开。”
    “如果你是担心房子的安全问?题, 你完全可以换一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周聿泽蓦然打断她的话, “莫晚楹, 我们不用走到这一步。”
    莫晚楹此刻只想笑,可笑容扬起来却?有些苦:“你今天既然已经联系我来取物品,不就是想彻底清理?我们的关系吗?我不会成为你追求真爱的麻烦的, 我们好好地散了吧, 从此互不干涉。”
    “你又知?道?我爱的人是谁?”周聿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瞧瞧这问?得。
    莫晚楹心底泛起无力感, 她在奈罗不云山算着日子空等的三?天, 已经算明白?了自己的份量, 又何?必反问?来问?她。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开门吧。”
    门打开, 莫晚楹率先闻到一阵淡雅的茉莉花香,这才注意到玄关的圆洞上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束。她在这个公寓住了两年,从来没在玄关见过鲜花,想必是别人的喜好。
    她刚踏进去的右脚又收了回去,看向周聿泽的眼神有些责备:“既然你的房子已经住进来别人,就不要把我往里带,我可以请人过来清理?东西。”
    周聿泽无端挨了记骂,加上这一路堆积的郁气,脸色阴沉:“家里只有我一个。”
    那就是还没搬进来。
    也是,满屋子都是别的女人的东西,谁都会膈应。
    莫晚楹这才肯进去。
    尽管她收敛了表情,但周聿泽对她太熟悉,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情绪还是被他?扑捉到,他?抓住她的手臂:“你心里有话可不可以说清楚,我不想被你误会。”
    几乎在手臂被触碰的刹那,莫晚楹的情绪突然爆发到崩溃的边缘,她气急败坏地瞪他?,泪花蓄在发红的眼眶里:“周聿泽,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不可以跟我保持该有的距离!”
    那个总是忍不住要亲他?的女孩,此刻在斥他?不守规矩。
    周聿泽手里抓着人,却?觉得距离她好远。她是下定决心来斩断关系的。
    手上的劲松了,周聿泽静默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像一棵被雪封冻的松柏,看着她像挣开了铁笼的兔子走远。
    推开主?卧的门,视线扫到梳妆台,莫晚楹微微怔住。她离开时放在桌上的黑卡还摆在桌上,角度都没有偏移过。
    甚至是更早之?前,她从京市赶回剧组那天,早上粗心没合上的一个海蓝之?谜面霜的盖子,此刻也以她离开之?前的状态放置着。
    就像是等着那个粗心大意的主?人回来将之?归置好一样。
    背后传来周聿泽跟进来的脚步声,莫晚楹游移的精神状态陡然回归,她咬了咬唇,故意没理?会身后的动?静,走到梳妆柜前,将那个面霜的盖子盖好,然后——
    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要了吗?”身后是周聿泽低哑的声音。
    莫晚楹语气冷淡:“变质了。”
    过久暴露在空气中的护肤品早就变质,就算表面上看着与正?常的没什么两样,但并不是维持着表面上的一样,就可以骗人骗己。
    她绕过周聿泽,转身去了储存室。
    记忆中她留在这的几个纸箱还在,很大,正?好用来装她的行李。
    安静的公寓里,都是她撕开胶带贴合纸箱的声音。
    周聿泽在主?卧的门旁站了很久,看着莫晚楹无视他?,忙着整理?衣帽间?的物品,挑的全是她花自己的钱买的衣服和包包,一件一件分得极其?清楚。
    他?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去了客厅的阳台,点燃一支烟,指尖猩红的星火缓慢燃烧,往上延伸,烫到了他?的皮肤。
    眼里的迷茫被打散,他?忽而发了狠,用指尖将烟头掐灭。
    走回客厅时,他?全身带着未消弭的香烟味,在自己的家里,却?不知?道?该走去哪儿,心烦意乱走到走廊,突然听见主?卧里传来一阵隐忍克制的哭声。
    心脏蓦然被攥紧,他?快步走了进去,见纸箱背面有一颗背对着他?的脑袋,随着抽噎的动?作耸动?,露出?的脖颈纤细,因为哭泣,白?皙的皮肤变成了脆弱的潮红。
    在他?的印象里,莫晚楹很少哭,她看向他?的眼睛都是笑弯弯地,眸子里洒满了星光,也写满了爱意。
    但在奈罗的不云山,她眼里的星光坠落,爱意凋零。
    莫晚楹察觉到身后的箱子被拉开的时候已经晚了,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从身后贴近,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有点急促,她哭得狼狈,没有回头,腾出?一只手,想要将他?推开,可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周聿泽。
    “不要走了好不好?”周聿泽的声息落在耳侧,他?用额头抵住了她的。
    她哭到有点耳鸣,恍惚间?,感觉他?的声音挂满了心疼。
    就像,他?安慰苏婉婉那样。
    眼泪掉得更厉害。
    她其?实并不想哭的,只是在收拾行李的过程中,难过不受她的控制,她深爱周聿泽两年,这个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马上扭转。
    爱随着血液融入了她的身体,与她介怀的因素一起毒遍全身。
    “我一开始的本意就不是让你离开。”高高在上的人一点一点拆解他?的骄傲,笨拙地掰成挽留的桥梁,“我想把你留下来。”
    周聿泽没说过什么软话,这大抵是他?将姿态弯得最低的时候了。
    莫晚楹将脸贴在了曲起的膝盖上,长裙柔软的料子替她擦干了眼泪,她的声音闷闷:“我原本以为,我是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只是你手心里月亮的倒影,可谁又愿意做倒影?”
    她给的可是毫无保留的爱。
    她的声音哽咽:“周聿泽,你直接否认了我这个人,现在你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周聿泽搂住她的双臂逐渐失去力气。
    她没有剧烈地挣扎,但是她的话长满了刺,一字一句都锋利,让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越是靠近她,对她造成的内伤就越大,这是一种用任何?手段都解决不了的矛盾,他?在初遇时种下的因,注定会在今天结出?这样的果。
    “在剧组的那些天,我不知?道?你在苏婉婉面前表现的种种是不是故意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只是你表达情绪的工具,可我那个时候……”她几度哽咽,“我那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能……”
    将她的心践踏到泥地里。
    被忍住的眼泪又一次决堤。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咬着牙,努力将这句话说得清晰。
    身后,周聿泽的气息逐渐远离、远离。
    他?的双目泛红,一步步退回门边,沉默地注视着抱着双膝背对着他?的莫晚楹。
    气氛僵持,空气仿佛凝成了冰,莫晚楹终于控制住眼泪,冷静下来,从地上起身,去卫生间?洗干净脸,继续旁若无人地收拾行李。
    来来回回间?,她看到周聿泽站在主?卧的阳台上,嘴里咬着一根烟,头微垂,整张脸的表情隐藏在飘渺的烟雾里,偶尔从缝隙里漏出?点点亮光,那是跳跃在他?眼睛里晦涩的情绪,如同夜里寂静燃烧的山火,蔓延成片,汹涌又无声。
    周聿泽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烟,她只偶尔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那是在他?心情糟糕到极点的时候。
    表明他?现在的心情很差。
    或许在他?心里,是有喜欢过她的吧。
    不然像他?这样冷静克制、骄傲矜贵的人,不会找这种破借口将她带回来。
    但不可忽略的是,年少的白?月光还留在他?的心里。至少,他?在山上慌张地寻找苏婉婉的时候,月光还没有完全消弭。
    可她又算什么呢?
    一个日久生情的新?欢?
    既然这么念念不忘的白?月光都可以被遗忘,那她这捧月亮倒影,取而代之?也太简单了。
    假以时日,周聿泽,还会喜欢上别人。
    *
    行李箱被物业人员用小推车拉到了小区大门。
    叶千洵在不远处朝她鸣了下汽笛,驱车逐渐靠过来,下车的时候骂骂咧咧:“靠!这物业是姓周的吧,死拦着我不让进去。”
    莫晚楹眼睛疲惫地瞅了他?一眼:“谢谢你,等我这么久。”
    明黄的路灯之?下,叶千jsg洵眼神毒辣:“你怎么又为那人渣哭了?”
    那眼皮红得,都不用上眼影。
    莫晚楹累到表情麻木:“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他?都对我做过什么。”
    “那还用说吗?”叶千洵翻了个白?眼,“人渣都大同小异。”
    “我自己也很笨。”莫晚楹丧气地低下头,“什么都没察觉到。”
    叶千洵眼神怜爱:“爱情让人发昏,这不能怪你。”
    莫晚楹终于被逗笑:“你的心长得真偏。”好话都顺着她说。
    “我又不开法庭,这么公正?做什么?”叶千洵将最后一个箱子放进车后座,为她打开副驾车门,扬了扬下巴,意气风发:“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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