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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宾主待遇

    第709章 宾主待遇
    二人相对坐了下来。
    旁边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的酒菜,但一直等到饭菜都凉了,庞顷依然没说完这一行的遭遇,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你确定所见的鞑靼小王子就是那个叫巴图蒙克的草原可汗?”
    李孜省道,“这事关系太过重大,要是此番前来赴宴的不是巴图蒙克,而只是个什么小部族的头领,却妄称小王子,单以这么一群人前去京城上贡,可应付不了陛下和朝中大臣。”
    庞顷为难道:“接待我的那个鞑靼小王子年约十三四岁,身高约六尺,长相威武,气势不凡,与传说中的形象极为吻合,照理说不会出差错才对。”
    李孜省皱眉不已,问道:“也就是说,你不敢确定咯?”
    “我又没亲眼见过巴图蒙克是啥样子,哪里知道真假?只能根据斥候从鞑靼牧民口中得到的情报进行比对。”
    庞顷没好气地道:“等人来了,你自己问问不就行了?若不是巴图蒙克,届时道爷大不了不让他们去京师上贡便是。”
    “说得也对。”
    李孜省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捻着颌下胡须发出感慨,“我改弦易辙,选择跟鞑靼人讲和,也算是兵行险招,要是鞑靼人两面三刀,只怕真得张国丈罩着,我才能渡过此次危机。光是凭借先前在塞外打的那个胜仗,并不足以让我在朝中重新站稳脚跟。”
    庞顷闻言不由莞尔,摇头道:“要是鞑靼人不两面三刀,真心实意向朝廷上贡,您就不需要张国丈庇佑咯?”
    “嘿。”
    李孜省问了皱了皱眉,斥责道,“你个家伙诚心跟我抬杠,是吧?对了,之前让你给来瞻送去的礼物,全都送到了吗?”
    庞顷耸耸肩,道:“送是送到了,可惜没见到张国丈的人。”
    “为何?”
    李孜省不解地问道,“我不在京城,他竟然都不肯见你了?你到底做了啥,让他那么嫌弃你?”
    庞顷摇头道:“我没做什么讨人嫌的事情,不过是张国丈抱恙在身,无法见客而已。听说他病得很严重,都无法下地了,他儿子……就是张家那位二公子,天天在他身边照料,据说还动用了新式治疗法,好不容易才救回一条命。”
    “什么!?”
    李孜省勃然色变,震惊之余霍然站起,质问道,“你为何不早些跟我说?这……这……炳坤!你糊涂啊,这种大事为何不及早告知我?你也知晓来瞻对我的重要性,他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
    庞顷不为所动,继续坐在那儿,目光不断打量旁边桌子上逐渐冷却的酒菜,那怀疑的神色好似在问,你这让人办事,还不给口饭吃?
    你在偏头关内好歹吃饱喝足。
    如今跑来问我话,急于了解鞑靼人的动向和张来瞻的情况,我可以理解,你也得照顾一下我这一路上千辛万苦且担惊受怕的情绪。
    要知道自打出京后,我就没有安心吃过一天饭。
    见李孜省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庞顷只好解释:“道爷,我出京这一路甚是荒凉,沿途兵荒马乱,好不容易进到山西地界,却要立马出关,直奔鞑靼营地而去,我哪里有机会跟你说明此事?
    “再者说了,就算跟你说了,又有何用?莫非你还有千里之外治病救人的本事不成?”
    “那来瞻现在……”
    李孜省已经有些抑郁了。
    生怕从庞顷口中,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庞顷奇怪地道:“之前不是说了吗,有他儿子在身边照料,命应该是保住了。”
    “这你都知道?”
    李孜省精神一振,问道,“消息保真吗?”
    庞顷点头:“祁娘送来的消息,应该做不了假。”
    “她知道什么?”
    李孜省皱眉道。
    “呵呵,这次张国丈病得可不简单,直接就在外宅住下来了,连家都不回,你说那女人知晓与否?
    “祁娘还专门跑来找我,说是让我给她做主。您说我能跟她出什么主意?帮忙请大夫么?”
    庞顷说到这里连连摇头,颇有些无语。
    李孜省缓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来瞻是在外宅养病咯?倒是属于静养的范畴。但问题是那院子里……美女如云,来瞻静得下心来吗?唉,我就说他贪好色不好,很容易伤身……”
    庞顷深以为然,附和道:“虽然二公子没明面上说,我觉得他也在担心,他父亲会因其独特的嗜好而英年早逝。”
    李孜省无奈道:“看来关心来瞻的人都会有此想法!不过……他儿子担心他出事,难道我就不担心吗?”
    庞顷笑道:“您的意思是……您比他儿子还要担心?那您岂不是……”
    “滚!这是打趣逗闷子的时候吗?”
    李孜省横了庞顷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道,“赶紧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说,也别狼吞虎咽,小心噎死你……稍后该问的我一句话都不会少。”
    “您就不能再等等,等我吃完了再问?”
    庞顷一边挪步到旁边的餐桌旁,拿起碗筷先猛刨了一口,等吞咽下肚才略微不满地抗议。
    李孜省气恼道:“让你边吃边说算是好的,还敢挑刺?且问你,出京时,我那位贤侄可有跟你交待过什么?他应该很清楚你来西北的目的吧?”
    庞顷道:“他没交待啥,且一度以为我是去南边提前铺垫治河等事项的……您会不会多心了?”
    “不会。”
    李孜省自信地道,“我看人从来没出过差错,让我在赢得一场胜仗后便择机跟鞑靼人讲和,虽说未必是来瞻的主意,但一定跟我那大侄子脱不了干系。”
    “啊……您的意思是说,让您先打一场胜仗后再去接触鞑靼人,让他们上贡的主意,不是出自张国丈?而是来自于……张家小国舅?”
    庞顷也很惊讶。
    李孜省道:“你是在质疑我看人的眼光?”
    庞顷道:“那倒没有,我早就说过,张国丈家的情况非常复杂,很多时候都是那位小国舅决策外事,只是经由张国丈之口传达出来而已。如此说来,您逢迎的对象应该是那位二公子,而不是张国丈。”
    “你胡说八道啥?”
    李孜省骂骂咧咧,“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你让我怎么个逢迎法?也跟对待他爹一样,天天往他身边塞女人?他一不缺钱,二不缺地位,更有陛下对他一家人的信任!你说我除了在他父亲身上使劲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庞顷脸色稍微有些尴尬,拿着筷子迟迟没有夹菜。
    “呆着作甚?吃你的吧!”
    李孜省再道,“你离京前,见到了我那侄儿,是吧?”
    庞顷颔首道:“自然见过。”
    李孜省道:“既然没有交待新的内容,那我就得好好揣测一下张二公子的用意。他既然不提你来西北的目的,想来是对你的行止早就心知肚明,也就是说,其实他比来瞻更有城府,看得也更远,认为讲和这件事,应该由我去完成,而不应该以他父亲的名义。”
    “……”
    庞顷听到后多少有些无语,一脸怀疑的表情。
    “还不明白吗?你在京师好好的,我突然让你来西北,肯定不会只是让你当个幕宾,必然是有重要差事交给你,那有什么比让你去跟鞑靼人接触,促成他们称臣纳贡更重要呢?”李孜省道。
    庞顷越发质疑了:“那位二公子,心思应该没您说的这么复杂吧?”
    “哼!”
    李孜省轻哼一声道:“你都知他非凡人了,还敢这般小觑他?想来他也很清楚,如果我派人去跟鞑靼人接洽,一定得是‘自己人’,我总不能随便挑个人去吧?或者覃公公去也很合适,但他能听我的?”
    庞顷不满道:“所以我就比较听话,专门干这种送死的事,是吧?”
    李孜省闻言白了庞顷一眼,道:“现在来瞻的病才是关键……他可一定不能出事。这次与鞑靼讲和,毕竟兵行险招,要是朝中有人替我说话,陛下也认可的话,那我这就是功劳。但若是……”
    庞顷问道:“有张家二公子在,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
    李孜省一脸严肃地道,“他年岁终归太小了,连来瞻这样读书人出身的国丈,尚且无法得到他人的推崇,张小国舅就算再得圣宠,终归还是不能站在明面上。所以我在来瞻身上发力,还是管用的。”
    “哦。”
    庞顷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李孜省提醒道:“你慢点儿吃,也稍微听着点儿,回答认真些。”
    “说吧!”
    庞顷随口道:“正听着呢。”
    李孜省道:“接下来你不能留在这儿了,你得赶紧回京城一趟。”
    “什么?回京?”
    庞顷瞬间停下手上的动作,瞪大眼睛看向李孜省。
    好似在问,你逗小孩呢?
    我这才刚来,你就赶我走?
    还是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让我赶回京城?
    李孜省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这边自个儿就能接待鞑靼小王子一行,引导他们前去京城上贡。但京师那边……我能倚靠谁?来瞻生病,那就意味着朝中再也没人替我说话了!”
    “敝人回去也无用啊。张国丈该病还是得病,我又不是大夫。”庞顷显然不想这么奔波劳碌。
    李孜省无奈道:“炳坤,很多时候我只能指望你啊。就算不用来瞻,你是不是也得在朝中帮我好好打点一下?
    “今上登基后,因为来瞻护着你,导致新老更替一直无法顺利实行,先皇时很多旧臣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且都地位卓然。他们该知晓,朝廷不能乱,一旦乱了,大清洗开始……我固然先遭殃,他们也别想安生!所以……”
    庞顷苦笑道:“问题是现在都没人听咱的……知道是您派去的,躲都来不及。”
    李孜省笑道:“那是先前,他们觉得我只有张来瞻这么个靠山,别的什么都不会,前途惨淡。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有了军功,还把外夷慑服,让他们乖乖上贡……既然以后朝廷少不了我,他们为何要跟我划清界限呢?”
    ……
    ……
    李孜省跟庞顷交待好回京后事宜,尤其是要与哪些人接触,让哪些人为自己说话,以及要针对那些人,又对哪些人有所提防……
    李孜省可说是想得非常周到。
    约定好,庞顷明儿一早就动身出发回京,不再参与接待鞑靼人事宜。
    随后李孜省就安排庞顷去客房休息,而他则准备写一份上奏。
    李孜省提起笔,还没写上几个字,外面就传来覃昌洪亮的声音:“李尚书,在吗?有大好事。”
    李孜省很好奇覃昌怎么未经通传便进到自己的巡抚衙门,且还这么光明正大到自己住的后宅来。
    等他出来迎客时,就见千户王方陪同覃昌进来,老远就看到覃昌手上拿着样东西,在灯笼微弱的光芒照耀下,正冲着他笑。
    李孜省心中警铃大作。
    一个镇守太监突然带着武将出现在他的后宅,且自己还是不设防的状态,这让李孜省有了危机意识,没敢贸然上前。
    李孜省远远隔着,拱手道:“覃公公,您这是……?”
    覃昌笑道:“陛下来旨意了,对您接下来的差事进行提点,说未必需要在战场上有所建树,只要能让鞑靼人臣服,最好能完成朝贡事项,并不是不可以……这不,旨意都在了。”
    李孜省这才放心走了过去,接过覃昌递来的圣旨,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又将御旨还了回去,诚惶诚恐地道:“哎呀哎呀,我应该跪接才对……且等我沐浴更衣……”
    “哎呀,哪里用得着那么繁琐?”
    覃昌一把拉住李孜省,又对旁边的王方道,“王千户,你赶紧去安排好明天接待事宜。牲口什么的都准备好,得办得热闹和隆重些,最好让偏头关以及周边将士都知道,鞑靼人是来朝贡的,且对咱陛下,还有李尚书,那是心悦诚服。”
    “是,是。”
    王方赶紧应声。
    李孜省心道,你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事儿,才把他叫来巡抚衙门的?
    问题是你完全可以私下说,为何非要叫到我跟前来?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让我很紧张,生怕有人要卸磨杀驴?
    李孜省招呼:“要不,咱们进去说话?”
    王方毕恭毕敬地道:“李大人,卑职不敢叨扰,此来主要是尚有接待方面的事项想请示您……”
    “一切都听覃公公的。”李孜省当即把差事甩给覃昌,有点儿赌气的意思,你不是喜欢瞎掺和吗?
    我给你机会!
    你这个曾经的司礼监印公,主持这么点场面事,总能手拿把掐信手拈来吧?
    覃昌笑道:“那王千户就听咱家的……咱家定要给它安排得明明白白……走走走,李尚书,咱进去说话吧!”
    “走!”
    李孜省做出请的手势。
    随后覃昌摆了摆手,把王方给屏退,这才信步上前,与李孜省并肩入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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