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哈哈哈!”为首的黑衣人忽然狂笑起来,“现在才来,已经晚了!血尸即将出世,你们谁也救不了他!”
    他猛地一挥手,剩下的两名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手中挥舞着闪烁着黑光的短刀。
    沈青衫眼神一冷,手腕一抖,剑光再次亮起。
    “叮叮当当!”
    几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后,那两名黑衣人的短刀便被击飞,咽喉上各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他们捂着脖子,满脸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少平,救人!”沈青衫一声令下,自己则持剑逼向为首的黑衣人。
    “是!”傅少平立刻应声,一个箭步冲到血阵中央的阿福身旁。
    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脚下的血阵。阵纹复杂,符文诡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清心咒……对,先稳住他的心脉。”傅少平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排除出脑海。他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口中念动起宗门传授的清心咒。
    随着咒语的吟诵,一股柔和的真气从他体内涌出,缓缓注入阿福的身体。阿福原本空洞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神彩,但随即又被阵中涌动的血色光芒压制下去。
    “不行,必须先破掉阵眼!”傅少平眉头一皱,他看到血阵的七个角落,那七支黑色蜡烛正是维持法阵运转的关键。
    他抽出长剑,剑尖轻点,准确地刺向离他最近的一支黑蜡烛。
    “滋啦——”
    剑尖触及蜡烛的瞬间,一股黑色的烟雾冲天而起,发出刺耳的尖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痛苦挣扎。
    傅少平不敢大意,手腕一翻,剑光连闪,又迅速点灭了另外两支蜡烛。
    血阵的光芒顿时暗淡了几分。
    “找死!”为首的黑衣人见傅少平破坏法阵,怒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血色符箓,猛地拍在自己的胸口。
    “血尸,醒!”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整个土地庙都为之颤抖。
    “轰!”
    一声巨响,血阵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一股浓稠如血的黑色液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它的身体由血水和腐肉构成,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一双血红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只有纯粹的杀戮欲望。
    “少平,小心!”沈青衫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血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向傅少平扑来。它的速度快得惊人,两只如刀般的利爪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傅少平的头颅。
    傅少平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挥剑抵挡。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傅少平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开裂,鲜血直流,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他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第六章:心剑合一
    血尸一击得手,再次咆哮着扑来,攻势如潮,不给傅少平任何喘息的机会。
    傅少平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着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青衫的声音,以及这一路来的点点滴滴,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凡事先问己心,再问手中剑。”
    “修仙路上,生死一线。临危不乱,才能活得更久。”
    “剑是用来斩妖除魔的,不是用来和凡人逞凶斗狠的。”
    “你的剑,是用来守护的。”
    这些话语如同一道清泉,瞬间洗涤了他心中的恐惧与慌乱。
    傅少平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清明。他不再去想自己能否战胜眼前的怪物,而是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脚下的每一步、手中的每一剑上。
    他开始观察血尸的攻击节奏——每一次扑击后,它都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那是它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就是现在!”
    傅少平抓住血尸一次扑击落空的间隙,脚下步伐灵动,身体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血尸的利爪。
    同时,他将全身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剑尖,体内的每一条经脉都在这一刻被调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
    “落霞三式——朝霞初升!”
    傅少平低喝一声,长剑化作一道璀璨的霞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精准地刺入了血尸眉心那一点最脆弱的地方。
    “噗嗤!”
    剑尖没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血尸的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凝固。它的那双血红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吼——!”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的惨叫从血尸口中发出,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膨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傅少平猛地抽回长剑,毫不犹豫地拉着一旁的阿福,向后急退。
    “轰!”
    下一刻,血尸的身体轰然爆开,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溅落在地上,瞬间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为首的黑衣人见血尸被灭,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要逃跑。
    “想走?”沈青衫冷哼一声,手中剑光一闪,“噗”的一声,那黑衣人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战斗结束,土地庙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燃烧的蜡烛发出的“噼啪”声。
    傅少平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握着剑柄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他走到阿福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发现他虽然虚弱,但性命已经无碍。他松了一口气,将阿福轻轻扶起,靠在墙边。
    沈青衫走了过来,看着傅少平,眼中没有了往日的严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欣慰。
    “你长大了。”他拍了拍傅少平的肩膀,声音温和而肯定。
    傅少平抬起头,看向师兄,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师兄,我明白了。”他郑重地说道,“剑,不只是杀伐的利器,更是守护的屏障。心若不静,剑便不稳;剑若不稳,何谈守护?”
    沈青衫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记住今天的感觉,它会成为你剑心中最宝贵的一部分。”
    他抬头望了望窗外,血月的光芒已经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走吧,天亮了。”
    两人搀扶着虚弱的阿福,走出了破败的土地庙,迎向了新的一天。沈青衫的目光在傅少平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深沉,仿佛穿透了晨雾,也穿透了岁月。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转身率先向庙外走去。傅少平搀扶着阿福,紧跟其后。
    庙外,晨光熹微,将夜间的阴森可怖涤荡一空,只留下山林间清新的草木气息和远处隐约的鸡鸣。阿福虽虚弱,但神智已清,颤声道:“多、多谢两位仙长相救……”
    “回去好生休养,近日莫要近阴秽之地。”沈青衫语气平淡,递过一小块用红绳系着的护身符,“贴身戴着,可安魂定魄。”
    阿福千恩万谢地接过。
    三人沉默地行了一段山路,将那座散发着残余血腥气的土地庙远远抛在身后。傅少平心中的激荡渐渐平复,但一种更深沉的思绪开始翻涌。他回想昨夜生死一线的搏杀,回想那心剑合一、仿佛与霞光同辉的一刺,再回想师兄那句“你长大了”,心头滋味难言。
    忽然,走在前面的沈青衫脚步一顿,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却随风传来:
    “昨夜之事,你有何想?”
    傅少平略一沉吟,谨慎答道:“师弟愚钝,以往只知练剑求快求强,经此一役,方知心念纯粹,方能引动剑意真髓。对敌之时,惧念一生,剑便迟了半分。”
    “嗯。”沈青衫不置可否,继续前行,“还有呢?”
    傅少平看着前方师兄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的背影,又想到他昨夜斩杀黑衣人头领时的果决,以及对自己看似严厉实则回护的点点滴滴,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更明白了师兄平日教诲的苦心。斩妖除魔非为逞勇,实为护佑。心若无矩,剑便成魔。”
    这一次,沈青衫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晨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眼神锐利如剑,直刺傅少平心底。
    “说得不错。”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你要记住,昨夜的血尸,不过是邪道炼尸术中最低等的一种。真正的凶险,远非你能想象。今日你能悟得‘心剑合一’的皮毛,是机缘,亦是侥幸。切不可因此自满。”
    他目光扫过傅少平仍在微微颤抖的虎口,那里血迹已干。
    “修仙之路,漫漫长远。你今日所见,不过冰山一角。往后……”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随即隐去,“……需更加勤勉,固守本心。”
    傅少平心神一凛,所有因刚刚突破而升起的些许自得瞬间消散无踪,肃然道:“谨遵师兄教诲!”
    沈青衫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前行。
    将阿福安全送回家中后,两人并未在村中多留,即刻动身返回宗门。
    回山的路上,气氛似乎与来时并无不同,依旧是一个沉默前行,一个凝神跟随。但傅少平却能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他手中的剑似乎更轻,也更重了;前方的山路似乎更清晰,也更莫测了。
    抵达山门时,日头已高。云雾缭绕的山峰间,亭台楼阁若隐若现,仙鹤清唳,钟声悠远,一派仙家气象,与昨夜土地庙中的血腥诡异恍如隔世。
    守门弟子见到沈青衫,恭敬行礼:“沈师兄。”
    沈青衫微微点头,径直入内。傅少平跟在他身后,能感受到周围弟子投来的目光,有对沈青衫惯常的敬畏,也有落在他身上那带着些许好奇和探究的视线。
    穿过几重殿宇,沈青衫并未前往执事堂复命,而是带着傅少平径直走向后山一片僻静的竹林。
    竹林深处,有一间简朴的竹舍,舍前有一洼清泉,几块青石。此处是沈青衫平日静修之所,寻常弟子不得擅入。
    沈青衫在泉边一块青石上坐下,示意傅少平也坐下。
    “师兄?”傅少平有些疑惑,任务既已完成,为何不回堂口禀报,反而来了这里。
    沈青衫袖袍一拂,一枚鸽卵大小、色泽黝黑、隐有血丝纹路的晶体出现在他掌心,正是从那为首的黑衣人怀中所得。此刻在阳光下,这晶体竟隐隐散发出一股阴寒之气,与周围的清灵竹林格格不入。
    “可知这是何物?”沈青衫问道。
    傅少平仔细观察,摇了摇头:“师弟不知。但感觉……甚是邪异。”
    “此乃‘血魄晶’,非寻常妖物所能凝结。”沈青衫指尖微微用力,那晶体表面的血丝仿佛活物般蠕动了一下,“以生魂血肉喂养邪尸,待邪尸被诛,其核心怨气与部分未散的精魄方能机缘巧合凝为此物。那黑衣人所为,恐怕不止是炼制血尸那么简单。”
    傅少平心中一沉:“师兄的意思是……”
    “炼制血尸之术虽恶毒,但效用有限,且极易反噬。耗费如此周章,甚至动用‘血魄晶’这等媒介,背后所图必然更大。”沈青衫目光微冷,“此事恐非孤立,背后或牵连甚广。我已用秘法将此事直接禀告戒律长老,暂不宜声张。”
    他看着傅少平,语气郑重:“你昨夜与血尸交手,身临其境,所见所感最为真切。今日回禀,只说是寻常邪修炼尸作恶,已被铲除,阿福救回即可。这‘血魄晶’与我的猜测,不必对外人提及。”
    傅少平立刻明白此事关乎重大,甚至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风波,师兄这是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保护他,同时也是让他避开可能的纷争漩涡。他当即应道:“是,师弟明白。”
    沈青衫收起血魄晶,神色稍霁,复又问道:“你昨夜最后那一剑,‘朝霞初升’,剑气纯粹,意与神合,已有几分‘心剑’真意。出剑时,灵台之中是何光景?”
    傅少平仔细回想那一刻的感觉,组织着语言:“当时……并无杂念,只觉非出那一剑不可。体内真气自然流转,仿佛并非我驱使剑,而是剑引导着我,指向那唯一破绽。灵台之中,唯有……一片清光,如破晓晨光。”
    沈青衫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赞赏:“善。心若明镜,映照纤毫,则剑出无碍,自成法度。你已初窥门径,日后勤加修习‘心剑诀’,自有水到渠成之日。”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落霞三式’乃宗门绝学,后续变化无穷,你如今仅是初悟起手式‘朝霞初升’,远未至圆满。待你修为再进,真气充盈,方可尝试修习‘流云万千’与‘残阳如血’。切不可贪功冒进。”
    “是!”傅少平心中热流涌动,他知道这是师兄正式认可了他修习更高深剑术的资格。
    “去吧。”沈青衫挥了挥手,重新闭上双眼,似要入定,“先去执事堂交割任务。今日所言,谨记于心。”
    傅少平起身,恭敬行礼,缓缓退出竹林。
    离开竹林,走在返回执事堂的石板路上,傅少平的心境已然不同。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初出茅庐、谨小慎微的外门弟子,一夜的生死搏杀、师兄的深意提点,如同淬火的锤锻,让他褪去了一层青涩。
    他抬头望了望云霞缭绕的宗门主峰,那里是无数弟子向往的修行圣地,也必然隐藏着更多的秘密与风雨。
    手中的剑轻轻嗡鸣,仿佛在回应着他心中逐渐清晰的信念。(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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