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我又重生了?!!
战爭!
喊杀声震耳欲聋,於四面八方升腾而起。
他悚然惊醒,发现自己正站在城墙、低矮房屋、简陋棚户夹著的逼仄小巷。
污水沿著城墙流淌,在脚边泛著暗红的不祥油光,空气中刺鼻的却不是生活垃圾、人畜粪便的恶臭,而是浓浓铁锈味,是尸体烧灼的焦臭·
【我在哪?!!】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大脑喻喻作响。
“轰~”
骤然间一声炸响,城墙、房屋和棚户都猛烈地震颤起来,地面都在摇晃,令他来不及思索,本能一踩污水,后背贴紧城墙。
城墙中剧烈的震颤震得他骨骼酥麻,仿佛有一股电流在肌肉、骨骼和血管中流动。
【我不是在布鲁吉与阿梅里亚的旧道吗?】
后背坚实又滑腻的真实感,促使他冷静了下来,想起自己是谁,应该身在何方。
【这里不是玛伊纳德鲁伊之环,是玛伊纳城?玛伊纳发生了战爭?薇拉、维瑟米尔突遇意外,迫不得已失散了吗?】
【不对!】
彻底冷静下来之后,艾林发现自己竟然四肢健全,能跑能跳,完全没有一点点重伤的样子。
以他在班·阿德遭受的伤势,即便燕子、满月和纯白拉法德三款猎魔人药剂,再加上薇拉和艾达·艾敏的医术,也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像现在这样,像个健康的正常人一样行走。
一个月。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们肯定早就到玛伊纳德鲁伊之环,怎么可能忽然跑到哪个正处在战爭中的城市。
想到这,艾林忽然发现,他的视角似乎有点奇怪,周围的城墙、屋企和棚户都分外高大。
再低头。
一双小小的,满是泥尘,像个五六岁调皮孩子的小手,映入眼帘。
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虽然已经被泥污弄脏,但看得出做工上乘,甚至款式新颖的,体面的缎上衣。
上衣的胸口上依稀绣著一个纹章。
纹章的图案由十字形分隔,但四个格子里具体是什么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一个贵族的小孩,五六岁的贵族的小孩·】他轻声喃喃,他不解地,左右环顾脏乱的环境,【为什么贵族的子嗣,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下城区的贫民窟?】
【因为战乱,慌忙奔逃与自己的家人走散了?】
【不!不一定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这或许就是一个梦.·】
艾林的脑子还是有点混乱。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附身在一个孩子身上—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炸响,衝击著城墙。
碎石子和尘土纷纷扬扬地落下。
艾林感觉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连忙跟跪著远离城墙。
適合猎魔人闪躲落石的技巧,並不適合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该怎么做?】待呼吸平静下来,他看著周围的环境有些茫然。
倘若真是在梦中,或者是他本人的身体,他一定窜出去,探查清楚现在的情况,可现在,周身的感触太过真实,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占领了小孩的身躯,是临时的,还是像原身一样,占领的魂飞魄散的躯壳。
万一只是临时的,这片无人航脏的角落,会不会是小孩父母安排的安全区?
他这样艰难地考量著,考量著,忽然发现脚下的影子,边缘忽然晃动著清晰了几分。
【不好!】
他脸色骤然大变,也不抬头,也不管城墙根的震颤会不会震碎了五臟,猛地扑向了城墙边的污水中。
浓烈的恶臭夹杂著血腥味,涌入鼻腔。
“轰!”
大地猛烈地震动,差点把他震晕,隨后烧灼的热气燎著后背,他能听见后脑勺的头髮被烫得蜷缩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艰难地从污水中爬起。
“咳咳咳~”
呛得连续几声稚嫩的咳嗽,入眼是一片火光。
狭窄街巷喷出浓烟与灰烬,烈火吞没了紧簇的茅屋,舔著城堡外墙,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散。
他立刻就知道,不用选了。
不管是走丟了,还是孩子的父母特意把他留在了这里,这个地方都不能待了。
【该死!我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艾林低声咒骂著,忍著后背火燎的剧痛,艰难地踩著摇晃的脚步,循著城墙延伸的方向向外走去。
几乎每走两步都伴隨著一声轰鸣,反倒是四面八方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
不!
与其说是平息,不如说远离【而且不是正常战斗动静,攻城方释放了魔法,非常强大的魔法艾林虚扶著城墙做出了判断。
【可是北方大陆不是早就禁止高位术士,参与到战爭中吗?】
战爭归根是为了利益,无论是为了守护,还是为了爭夺,但低位术士还好,低级法术在战场上大多数时候还不如普通的弓箭杀伤力大,可一旦涉及到高位术士,摧城毁国只在旦夕之间。
而且威能强大的法术很难控制威力和辨別敌我,正如阿尔祖的双十字,半个马里波城都被召唤而来涎魔毁灭,阿尔祖本人也被杀死。
至於限制术士使用自己控制不了的法术,真到了战场上,谁还会在乎那么多,当然每一分能贏能反败为胜的机会都要抓住。
曾经北方大陆也是有过高位术士代表各自国家插手战爭的。
结果就是守护也守护不了什么,爭夺更是剩不下来什么利益,因此才有了这样的规则,以至於从惯例上而言,北方大陆的术士都是没有国籍的。
当然这也只是惯例。
【是班·阿德二次沦陷之后影响吗?】
【奥托兰和术土兄弟会激进派的男巫,激进到要趁著亨·格迪米狄斯尚未甦醒也要將术土王国建立起来?
艾林有想过是不是狂猎,毕竟威力巨大的攻城法术几乎算是狂猎的招牌了。
可是一方面,狂猎才刚被消灭了一波,损失惨重。
艾恩·艾尔是一个称得上高等文明的秩序种族,不是说这波死了一帮兄弟,一回到帮派立刻就能喊上一批人復仇。
这是战爭,而且是跨世界的战爭。
死伤惨重之后,艾恩·艾尔下一波来犯必然会更加慎重,虽然派来战士也会更多更强大,但必然不会是短时间能成行的。
另一方面,狂猎总是驰骋於天际,利用飞行优势碾压落后人类土兵。
可当艾林抬头·—
几乎被烧灼的黑烟笼罩的天空,有火球、落石和冰雹,却偏偏没有驰骋於天际的骷髏骑士。
至於会否是预言预言从来都没有这么真实过,总是浑浑噩噩恍若在梦中。
而且持续时间极短,是不成画面的寥寥几个片段。
而现在·—·
他感觉自己都快走半个小时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艾林忍不住一次次地喃喃自问。
他想到沟通脑海中狼徽、蜃珠、好女孩,乃至狩魔手记。
脑海中空空如也,狼徽、屋珠和好女孩的连结都消失不见了,唯有试著触发狩魔手记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开始晃动,开始不稳定,耳边轰鸣声、喊杀声,乃至鼻尖呼吸到硝烟的气味都变得縹緲,像是隔著一层薄薄的介质。
仿若只要他强行触发狩魔手记,立刻就会从眼下的躯壳中,回归他原本的身躯。
这倒是令艾林鬆了口气。
【能隨时回去就好——】他心想。
“轰!轰!轰!”
耳边的爆炸声越来越频繁,他在一步步走向战场的核心,他的心里也越来越奇怪虽然是沿著城墙走,都还是一些偏僻的地方,但也不至於什么人都遇不到,路边房屋和棚户没有从窗口、门缝探头出来看,似乎也空无一人。
就好像这座城,是一座鬼城。
可要说是这一座城市是一座鬼城,偏偏隔著城墙的喊杀声和爆炸声,又如此的清晰。
空气中混杂焦臭的硝烟的气味,呛得人嗓子眼发痒。
这极为矛盾的感触,令艾林有些毛骨悚然。
幸好。
经过索伊教导,熟识各类城堡城墙构造的艾林,通过城墙材料和砖块的形制,辨识出自己肯定还在北方大陆,也知道城门的位置近了终於,在走上一列陡峭的布满缺口的石阶,又穿过一片棚屋区,眼前豁然开朗,荒芜的废墟屹立在冲天的火焰中,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燻黑了蔚蓝的天空,世界混沌而昏黄。
还有人类,但不是活的。
穿著平民的麻布衣衫、商人贵族名贵的绸缎,死去的人类尸骸,散乱地分布在湿润粗糙石板街道。
“踏踏踏~”
他从棚屋区小心地走出来,脚下触感湿漉又粘稠,令人极为不適走近了之后,更多细节也展露在猎魔人眼前。
所有户骸都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瞪著灰濛濛的眼睛诡异地仰望著天空,亦或是倒映著周围房屋燃烧时的火光。
见到这一幕的艾林,即便做惯了斩首、分尸的血腥行径,此刻也难免脊背发寒,寒毛悚立。
【普通的人类没有伤口没有挣扎瞬间死去表情慌张但不惊恐】
【是猝不及防死去的,或许还是这座城市中第一批死去的人类】
艾林秉持著猎魔人的专业水准,检查著死者。
稍远些,也有一些尸体,不过那些尸体就没有这么完整了,而是刺穿、爆炸、烧死—各种死法都有等走到道路中间,能见到的就更多了。
不过艾林此刻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些惨烈的尸体上了。
倾斜石板路的下坡直接连接著的城池城门,破了一个大洞。
视线穿过那破洞隱隱能看见城门外的天光,残存的喊杀声也正是从那破洞处出来。
而当他注意到那破洞,注意到那隱约有些熟悉的喊杀声时,感知忽然被触发。
强烈的直觉涌现在脑海中,叫他知道,这趟“旅程”的目的地就在那里,就在那破洞之后。
艾林咽了口口水。
后背烧灼的伤口,此刻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踏踏踏~”
循著直觉,艾林避让著尸体,避让暗红的血洼和废墟燃烧的残骸,一步步向破了个大洞的残骸走去。
越走,石板路上的户体反而越少。
这是违反常识的。
城池的城门既然被攻破了,理应在城门后有一场或数场绞肉机似地战斗,但偏偏石板路上稀少的尸骸,就像是敌人用强大的法术洞开城门,只是为了向城里人打个招呼,叫他们不要挣扎,乖乖出来送死。
又像是城门洞开剎那间,来了援军,將敌人牵制在了城外。
城门处只有户体,没有任何守卫。
而当他踏入城墙的阴影,又穿过洞开城门,撕心裂肺的喊杀声重又清晰了起来。
“轰!”
刺眼亮光,在他爬上城门高耸的残骸,探出头向外望去时,伴隨著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骤然亮起,令艾林忍不住扶著眯起了眼睛。
当他再睁开远接高山的空旷平原,从城门处向外,一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而在户山血海之后,极远的地方,黑与灰白交织的色块,交融又分离,每一次接触都伴隨著惊天的喊杀声,和大片灰白色块的停驻。
那黑与灰白的色块,是城池的守军和敌人。
只是相隔太远,艾林附身的男孩,却没有猎魔人那般的眼力,不足以看清两方的身份。
【要再靠近些吗?】
当这个困法l现在脑海,艾林的视野猛地颤慄了一下,隨后漂浮而匕,以极快地速度冲向了战场。
黑与灰白的色块,也在他面前迅速扩大、清晰。
但耳边的喊杀声和一切杂音却在迅速消洱,直至寂静无声。
艾林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已经看清那两个色块。
那灰白的色块是刃著银白盔甲骑士,而那黑色的色块是他最熟悉的—.
【狂猎!】
【不!不仅仅是狂猎!】
视野还在以极快速度冲向战场的艾林认l,那在黑色锥形色块的骷髏骑士尖端,狂笑著手持黑色骑枪,向银白骑土衝锋竟然是狂猎之丰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
【怎么可能?】艾林在心里惊呼,【狂猎之丰怎么会这么快降临?不对!为什么狂猎会在地上,而不是飞在天空中?】
【狂猎之丰又怎么可能,可笑得像个普通骑士一样,用骑枪衝锋—】
【等等!】
艾林忽然困到了一个问题。
【是谁竟然在与狂猎之丰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