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谦和金赟拿到那批货之后还回金赟的地盘里待了一阵,处理后续的事情,回到同越的酒店的时候,比预计的时间还晚了十天。
他抓着遇到的第一个人就问苏玩去哪儿了,那人说在楼下,确认人没事之后他就松了口气。
他回到房间没一会儿苏玩就急匆匆回来了,他听到身后的动静,把那个手镯扔到床上:“给你带的。”
苏玩打开看了一眼,见李承谦没有别的话,思虑了片刻还是直接把手镯戴上了,而后说了声“谢谢”。
他一眼注意到女人的手腕和手肘都有绷带和夹板,上前问:“谁弄的?”
“客人闹事,我帮人挡了两下,骨裂,”苏玩看到他抑制着急切问:“这次顺利吗?”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还好,”他抓起她的手看了看,瞥了她一眼问,“我很好骗吗?”
“我真的没事。”
李承谦拿起外套准备向外走去,苏玩不顾牵扯着的手腕疼痛去拦他,索性自己堵住了门。
“让开。”
他不是很耐烦,看她不动就要伸手,她急促地说:“就当没发生过!你别惹麻烦了,只是一点小事已经过去了。”
“发生什么了?”
真要让李承谦出去找同越的麻烦,或许碍于一些情面李承谦不会出事,苏玩可不觉得他们不会再针对她。
别节外生枝。
“应该是你们去接货遇到的几个人,他们好像怕是警察的线人,所以让我认。我说了不认识,他们不信,就用了些手段。”苏玩低声说。
是宁树他们。意识到这点之后李承谦皱眉:“哪天的事?”
听到苏玩说的日期后,他回忆起当天金赟一直等到了某个信息才决定行动,还扔给了他那个手镯。
“手镯取下来。”李承谦盯着苏玩的手腕,一边是那只手镯,一边还缠着绷带。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感受到了李承谦的怒意,她赶紧取了下来,才递给李承谦就看他随手往角落里一摔,而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再说话。
同越和金赟一起干的。
苏玩站在一边并不说话,李承谦突然伸出手,却在要触碰到她手腕的时候停了停。最终指尖只是触碰到了绷带,过了片刻才收回手。
“我觉得……反正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去追究了,你要是真弄出来事情,到时候他们记恨我,我也没辙了。”苏玩低声说。
“确定没事了?”
苏玩局促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伤,你看。”
然后她看李承谦去倒水喝,小心问道:“说是跟你们做这次生意的,是第一次跟你们合作的,这次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苏玩松了口气,那宁树他们应该顺利回去了。
李承谦看着她的窃喜和安心,她低声说:“怕你出事嘛。”
“怕我出事,进来这么久了,也看不到我手上有伤?”他笑了。
苏玩这才发现,伸了手又缩回来,他拿出药箱:“帮我换药。”
她换药的动作很仔细,抬眸问他痛不痛,又问:“怎么伤的?”
他不回话,只安静地看她,冷不丁问:“真的担心我啊?”
她手一抖,“嗯”了一声:“不然我着急什么?”
“也是,我毕竟是你的救命符。”他有些自嘲地说。
苏玩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得罪他,他想要什么,她装就是了。于是她略带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又好像羞赧地低下眸。
“你想吃什么,我去拿。”
“很晚了,休息吧,”李承谦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发楞,忽然牵过她的手,把头放在她肩上,“抱一下。”
她伸出手迟疑地拍了拍他的背,他闭上眼感到了安心:“你还好吗?”
“嗯,”同越和金赟要挟过她了,没必要节外生枝,林东也已经被金赟封住口了,这个人也不会为了她去跟金赟叫板,“我这几天刚学了奶油蘑菇饭,我明天做给你吃。”
他突然以为自己是真回了家,不然怎么会有人跟他说这种话。
算了,哪怕只是错觉,这样也很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安宁了。
凌晨,他已经浅眠,丝缕细微呼吸声忽然变得没有规律,他睁开眼望向月光下微微颤抖的女人,她背对着他极力隐忍,李承谦起身开了灯。
“你能……把我拷上吗?就跟上次一样。”苏玩见他醒了也不再忍耐,虚弱说道。
又犯了,看上去比上回能控制些。
才骨裂,再拷上,手就别要了。
温厚的手代替冰凉的手铐触碰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上,而后她窝在了他的颈项边。
“张嘴,别咬自己。”他抚着她的后脑,感受到颤抖的牙齿嵌到了他的肩上。
直至痛苦冲垮理智,苏玩已经忘了面前这个是人,双手抓挠捏揪着想要发泄身体里的难受,万蚁噬心的感觉让她鼻间传出痛苦的声音。
李承谦偶尔皱眉“嘶”一声,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的腿也开始不安生,撞得他有些难受。
“苏玩……”他咬牙唤了一声,想要移开她的腿,她在他背上又挠了一爪子。
“额……”他仰了仰头,喉结颤动。
“别推开我……”女人窝在他的颈窝里,仅存的理智让她说话也磕磕绊绊,“是不是,很恶心。别推开,控制住我,求你了。”
犯瘾的样子,她看不到自己的,也看到过别人的,那并不算是什么可怕的场面,是恶心。口歪眼斜的她见过,失去尊严求一口她也见过,像一条虫一样在地上爬。她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面部的颤抖了,现在她的样子一定很恶心。
想要移开她的腿的手停在了半空,轻微垂下。
他的双手又抬起,穿梭在她的发丝间,安慰着她。
肩膀被她撕咬的疼痛已经不可察觉,柔缓挪动的一双腿总是位置奇怪。
靠。
他猛地翻身把她压在柔软的床垫里,一时忘记控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闻到一股包扎的药味才惊觉,看她痛苦的神色又皱眉挪动了钳制的位置。
丢脸的情绪因为她的不察觉冲淡了一些,等到她也安静下来,他起身去洗手间换衣服,沾湿了毛巾给她擦了擦汗躺了回去。
他是,忍太久了吗?
他有种跟苏玩算账的冲动。
望向她熟睡面容时。
应该不是。
在她熟睡的时候他举起手又放下。
“哥,”她忽然呢喃,梁浮凑近取听,她唇微动,又黏糊地说,“宁树……”
梁浮愣了愣,回过神来。
原来那个男人果然是为了苏玩才来当线人的,一个真心来救,一个也还在惦念,倒也是真情实意的。
也是,她有爱的人,有爱她的人,只要离开了,就什么都有了。
“他安全回去了,开心吗?”他柔声说。
清晨醒来的时候,苏玩头痛欲裂,一推就将他也弄醒,发觉他神色阴得很。
“我昨晚做什么了?”苏玩问。
“宁树是谁?”梁浮直接挑眉问。
她说梦话了啊……
苏玩赶紧从他的药箱里找到医用胶带放到床边:“我以后不会说梦话了。”
用胶带封嘴是吧。梁浮把胶带抢回来塞回药箱:“不准用。”
有毛病吧,苏玩这么想着,小声说:“我错了。”
他被这故意的卖乖逗笑了,陪她玩下去,眼睛微眯:“再叫别人的名字试试。”
“你对我也没兴趣,如果我打扰你睡觉了……”她还是想把医用胶带拿回来,伸出了手。
他拉住她的手拽到自己身前,垂首盯着她:“我对你有没有兴趣,你也不能睡在我怀里,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哦。”她点头。
他在做什么。
李承谦意识到情绪的诡异之后站直了身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再看她。
清晨李承谦绕着酒店跑完步,看到金赟的手下坐在车里发呆。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坐进了车里,原三突然回神,叫了声哥。
李承谦从短裤兜里掏出一张卡:“去把债还了,剩下的钱够你妈治病了。”
原三前两天才陪他们去了一趟,也是他们出事引来了人,金赟为此发火,钱也没发。原三昨晚在赌场又输了三十万,早上林东告诉他的。
“哥,这……”
“金哥脾气就那样,不讲情面,家里人总不能出事。”
原三总算有了笑意,把卡往兜里放:“都说你对手下人好,果然啊。哎,要不是在这儿,除了玩命,根本没办法挣钱,谁愿意拼着命……”
“这话我当没听见,”李承谦瞥他一眼,“哦对了,我听说隔壁做诈骗的,手里头很多银行卡信息,你帮我去问问都怎么搞到的,卖给金哥这一批,看着质量不错。”
“怎么打听这个?”
“这个不比我们买卖赚钱?”李承谦笑。
原三应道:“行,我知道了。”
那批混杂着警察信息的银行卡信息总让他有些不安。
还有宁树,不知道救回去没有……苏玩的伤他问了林东,林东也说只是有人闹事。
看李承谦拿出来的烟要抽完了,原三突然说:“哥,你以前喜欢去的那家烟酒店,最近几天关门了。”
他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
“我听说,就五天前吧,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一直没来开门。没听说发生什么了。”
难道是最近瓦力邦的情势……那他现在跟谁联络。